陳言冷笑一聲，垂著眼滑手機。

江玥把碗筷推到王浩旁邊，用夾子音說道，“同桌，幫忙燙下碗筷。”

王浩還賊享受，“得嘞，同桌給你燙。”

洛笙心想，要不然你倆把我燙了給你們助興吧。

猝不及防地，洛笙旁邊又多了一副碗筷，是她這不要臉的同桌推過來的。洛笙偏頭看著他，一臉你是不是忘記用夾子音求我了？

而旁邊這人竟然一點不心虛，懶散窩在牆和沙發組成的角落裡，半眯著眸子看著他，一臉我說了你就回‘得嘞，同桌給你燙’這句嗎！

行，伺候一次年級第一也沒啥，洛笙任命似的燙碗筷。

煙霧順著咕嚕起來的紅湯泡泡往上飄，烤肉也發出滋啦啦的響聲，顏色和香味都格外誘人，等了這麼久，幾人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經得起麵前美食的誘、惑，串串一熟，幾人默契地悶頭乾飯。

她生理期快到了，不敢吃涼的，吃飯中途，洛笙起身倒茶時，忽地被後麵出現的小屁孩撞了下，身體往前大幅度往陳言那邊傾斜，陳言眼疾手快地撐住了洛笙的腰部，她是沒倒下去，一杯水不偏不倚地灑在了陳言的大腿上。

兩人靠的很近，陳言能清晰地看到洛笙臉上小小地絨毛，兩道呼吸聲纏繞在一起，時間漏了一拍。洛笙腰部某個位置燙的厲害。

兩秒後，陳言聲音冷淡，“站好。”

洛笙緊忙站直身體，拿著紙巾就往陳言大腿處去擦。

陳言握住洛笙的手腕，“你乾什麼？”

洛笙一臉茫然，低頭又看了下，反應過來他那個部位濕了，臉唰一下紅了，“那你自己擦吧，謝謝，哦不，對不起。”

陳言接過紙巾，擦拭大腿上的水，洛笙就定在那裡看陳言擦拭大腿上的水，隨時候著陳言吩咐。

“你可以彆看了嗎？”陳言沉著聲音。

“可以。”洛笙很有禮貌的回。

尷尬！！！

洛笙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情，小聲問陳言：“剛那杯水不燙吧？”

陳言沒抬頭，“溫的。”

“那你難受不？”

陳言皺眉，“不難受。”

洛笙：“……就衣服不是濕了嗎？要不要去附近買一件？”

陳言忽然來了興致，“不用，沒有傷及重要部位。”

是，就……男生的有些部位需要著重保護，玻璃杯倒下去的那一刻，洛笙腦子裡翁的一聲空白，滿腦子都是她惹到了這個混球，完全沒想其他的。

現在想想，如果杯子裡是熱水怎麼辦，要是他那裡真的被燙壞，估計她下半輩子吃不了兜著走。

洛笙：“……那就行。”

陳言忽地笑了聲。

那就行！！！那就行什麼？洛笙說完後尷尬到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

身體的溫度繼續上升，內心也火辣辣的，洛笙喝不下去熱茶，隨手拿了灌飲料，吧嗒摳開，灌了一口才發現是啤酒，她皺著眉頭咽了下去。

陳言餘光掃了洛笙一眼，彎唇笑笑，我看你逞能到什麼時候，啤酒都不能喝，還當海王。

洛笙放下杯子，盯著易拉罐，“這是啤酒嗎？怎麼沒有酒味？”

“你平時都喝什麼酒？”陳言問她。

“白酒。”

陳言：“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

洛笙仰著頭想了會兒，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呢？印象中，奶奶飯後總會喝點酒，她小時候就偷偷抿一口，奶奶寵愛她，對這事當做沒看見，再後來，她住校，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內心極其壓抑，她找不到發泄口，就開始喝好多酒。

“不記得了，很早。”

陳言目光冷淡地哦了聲。

王浩和江玥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燒烤店裡也人生鼎沸，可是洛笙這會兒心情沉沉的，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一種遊離於人群之外的荒涼感油然而生，洛笙有時候覺著自己挺沒勁兒的，不想忍受孤獨，但又不想融入人群，每天都像在半空中飄著一樣。

陳言抬頭看洛笙時，洛笙正低著頭喝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愣什麼呢？”

洛笙又喝了口啤酒，“沒事。”

“你沒事愣什麼？”陳言清了她手邊的啤酒瓶，拎起水壺給她到了一杯開水。

“就是沒事才發愣的啊。”

陳言：“……”

洛笙抬頭，前麵那桌已經換了新的客人，正對著她的是位像是要待產的大叔，仰著的手夾著點燃的煙，扭著頭在和身邊的人說話。

陳言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掃了一圈，隻有隔壁的隔壁桌的那位白體恤少年還算紮眼，他目光沉沉地盯著那少年看了幾秒，低頭抿了口啤酒，吊兒郎當道：“怎麼，看上了？”

洛笙眼皮有些沉，打了個哈欠，含糊道：“那位叔叔的煙快燒到手了。”

陳言抬頭的瞬間，一聲我草從前桌傳過來，那位啤酒肚大叔正呼呼吹著被燒到的手指。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洛笙聳拉著眼皮，雙眸不像平時那樣鋒利，頭上暖黃色的燈光給她加了些柔和濾鏡。

陳言盯著洛笙喉結滑動了下，把視線移向彆處，淡淡道：“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