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酣睡中的辛願,被電話搖醒。
“……?”
“呈卿,起了嗎?”
辛願挪開了手機,眯著眼,看了眼陌生號碼,腦子空檔了幾秒。
思索是哪個腦子丟到太平洋的家夥,把電話打錯到她這裡。
她環視了一圈陌生的環境,混沌迷蒙之時忽而記起自己已經回國。
聽筒重新貼到耳邊。
“有事?”她嗓音啞啞的,還帶著濃重的起床氣。
“還沒起嗎?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呢。”
辛願:“……”
宋官宜站在稍微有些距離的花壇邊,沒有樹遮擋,清晨的陽光不算熾熱。
晨跑回來的男生們傳來的幾道目光,卻灼烈得很。
從沒有什麼人能消耗她的耐心。
辛願是個例外。
第一次的等待,就是十三年。
“我等你吃早餐。食堂的清湯很好喝,或者你喜歡西式的三明治?漢堡?校外……”
“……官……宜?”辛願昨晚翻來覆去沒睡好,這會兒腦子還是懵的,姓氏都給忘了。
壓低的嗓音不同於昨日初見的聽得清澈,有種倦怠的磁性,聽的宋官宜心底癢癢的。
“嗯,我在。”宋官宜回答的輕盈又自在。
她喜歡聽呈卿這樣喚她。
小時候呈卿很少叫她的名字,這也是她多年的遺憾,甚至於都懷疑呈卿究竟有沒有記過。
倒是她多慮了,這不念的很親切麼。
宋官宜心裡美滋滋。
“……”辛願想拒絕,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見了鬼,她不是最擅長拒人於千裡之外麼。
宋官宜察覺到她的遲疑,試探道:“你不願意出去吃,我買來給你?”
“就,食堂吧,你去那個門口等我。”辛願妥協。
躲著也不是最優解。
辛願總算是過了起床氣的階段,思緒清明了許多。
“好的。我等你。”
宋官宜也沒糾纏一定要在男生宿舍外等她,約定好之後乖乖地朝食堂走去。
清早的天空碧藍如洗,空氣中漂浮著花草的絲絲香甜氣。
食堂門口人來人往,宋官宜站在台階下,踢著小石子。
素日裡,她氣質淡雅,清冷,跟誰都有距離感。
放到人群中又是有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誰路過都要瞟兩眼。
無論男生女生。
幾個同班同學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任琳率先瞄到了門口徘徊不前的那個身影。
“宋官宜?”
任琳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謝笛呢?”
“她還沒起,要我幫她帶份早餐。”宋官宜視線越過任琳,掃了眼空蕩的後方。
“等樊餘介嗎?”任琳憑借第六感隱約察覺到她在等人,“我剛看到他們宿舍的人說昨晚去酒吧,全都喝大了,今天不能來上課,要請假呢。”
“不是他。”宋官宜止不住亂飄的眼神,環視四周。
任琳倒是好奇了,究竟是誰能讓蟬聯兩屆的高冷清純校花等這麼久。
辛願沒住校。
當她掛了電話,快速刷了牙,洗了把臉,抓了一把炸了毛似的散發,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宋官宜站在食堂門口亂晃的身姿。
是不耐煩了吧。
“額,那個,讓你久等了。”
辛願快跑了兩步,停在宋官宜麵前,還有些微喘,語氣也不自在。
辛願刻意避開了宋官宜投過來的灼灼目光。
一直以來,自己才是被等的那個人。
隻要她興致不高,就會吊著呈卿,故意使小性,磋磨呈卿的耐力。
呈卿性子好,從不抱怨。
可宋官宜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