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哀嚎聲響徹在大廳裡。
年夏心驚肉跳地看到跪著的那人被安保又拖又拽地扯著,而穿黑色西服和素色禮服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插口說什麼,甚至旁若無人地繼續同銀色西服有說有笑地聊著。
年夏心慌地低了頭,加快了腳上的步伐,一蹦一蹦地走到了門口。但卻鬼使神差地向人群的方向抬了一眼。
她和穿黑色西服的人打了個照麵。
黑色西服熨燙得筆挺,發型也吹得一絲不苟,正是學校裡消失多日的係黎昕。
年夏腦子裡突然想起來戚泓逸那句:“他手上也就一些黑吃黑的破事。”
不知怎地,背脊一涼。
她先彆開了眼睛,加快了速度向著酒店大門口的方向走。
“年夏,等一下。”
背後有人在叫年夏的名字,她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胳膊突然被人從背後拉住,年夏心裡“咯噔”了一下,咬了咬下唇,下意識地甩開了來人。
係黎昕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怔了一怔,隨即繞到了她的麵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釋道:“年夏,事情不隻是你看到的那樣。”
年夏不得已看著來人,尷尬地笑了笑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好巧啊,係大神。”
係黎昕把她的慌張悉數收進了眼底,不緊不慢地說著:“事情不隻是你看到的那樣。剛那個人做了很多壞事,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
“諾夫先生先前已經原諒過他一次了,好心給了他機會。但他本性不改,又再背後陰了一手,導致眾人損失慘重。他還四處傳播不良信息,詆毀諾夫先生的名聲。這一次諾夫先生絕對不會再原諒他了。”
“所以事情不隻是你看到的那樣。弱者並不一定都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賊喊捉賊的加害者。”
年夏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點了點頭。
“嗯,眼見不一定為實嘛,我知道的。”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偏向自己肉眼所見的弱者,而忽略事情的本質。她剛剛下意識地覺得人情淡漠,但回過神來,也知曉自己並未窺探事情的全貌,不應妄下斷論,可心裡還是說不上地心慌。
他這麼一說,她確實寬慰了不少。
係黎昕盯著她釋然的眼睛,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他看著有些難得的認真,年夏不由得笑著聳了聳肩。“不過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雖然我看著感覺不妥,但也不會貿然上前指責你們不對啊。”
施暴固然不對,但現在看來算情有可原吧。
係黎昕兩手一攤:“我剛看你走得匆忙,怕你誤解或是害怕,所以覺得還是跟你解釋一下比較好。”
“係小公子,你走那麼急乾嘛呀,你倒是等我一下啊。”
素色禮服的女子也追了上來,停在了係黎昕身邊,打量了一眼年夏,揶揄地問道:“這是女朋友?”
年夏看著來人,二十五六的樣子。她慌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是,普通同學。”
“沒事,妹妹,你放心好了,我跟這小子沒半點感情關係,你不用避嫌。”
係黎昕也認認真真地解釋道:“真就普通同學。”
“普通同學?普通同學能讓你跑那麼快?”
係黎昕挑了挑眉,“我怕她回學校裡造謠,所以解釋一下比較好。”
年夏“嘖”了一聲,剛剛些許的感動一下子煙消雲散,沒好氣地說道:“係大神,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回學校造謠,你好好措辭,我可不是那種人。”
“欸~”素衣禮服女子意味深長地笑了,反問係黎昕:“小公子,你好幾天沒去學校了吧。學生嘛,當然要以學為主才對啊。”
如果能順便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也算不錯。
年夏附和地連連點頭,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係黎昕:“對啊對啊,學生嘛,當然要以學為主了。”
不要三天兩頭翹課,影響多不好。
“對啊對啊,學生嘛,當然要以學為主了。不過有的人天天去學校,成績也不怎麼樣。”係黎昕聳了聳肩,說道。
年夏氣得踹了他一腳,沒好氣地白眼他:“有的人還天天不來學校呢,成績好又怎樣,態度不端正。”
素衣禮服女子“撲哧”地笑了。
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