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月圓,十八月缺 今天已經是農曆十……(1 / 2)

年夏同顧明遠回去的路上,聊了剛剛的真心話大冒險,聊了這次運動會。聊著聊著年夏突然歎了口長氣:“運動會一結束,馬上就要期中考了。”

顧明遠以為她在煩心學習,安慰她:“同桌,不用太擔心成績。我們一起努力,成績會一點點變好的!”

年夏沉重地看了他一眼,又歎氣:“你不懂學渣的痛。學渣就是不管付出再多努力,成績也不起波瀾。”

高中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起碼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知識儲備堪稱人生之最。年夏在經曆了高中的卷,大學的放縱,工作的躺平後,早把高中知識忘得一乾二淨了,再要她這個資深打工人去把知識撿回來,可謂是難上加難。

“哎,卷不動,隻想躺平。”

顧明遠卻柔聲鼓勵她:“不灰心,我們慢慢來,同桌你要相信自己可以的。”

年夏有些動容地抬眼看他。

街邊暗沉的路燈明明帶著涼意輕輕淺淺地灑在地上,卻如晨曦的光一般落進了他的發間和寬肩,他推著單車一步一步不急不徐地往前走著,影子被朦朧的投影拉了好長。

年夏的回憶也被拉了好長。

彼時運動會結束,他們也是同今天這般在路上說說笑笑地走著。她看見月色濃得恰如其分,突然大了膽子向他告白。

她記得顧明遠的神色微微亂了,他停了腳步,側了臉去,並未直截了當地拒絕她。年夏急得湊到了他的麵前,仰著臉焦急地問他“好不好嘛”,跌跌撞撞地看見了他耳根處的微紅。

他靜默了好久,直到早秋的蟬鳴都停了聲響,草叢裡的蟲鳴接踵而至,他才開了口問她:“可以再等一等,到高考後嗎?”

她這才放了懸著的一顆心,咧著嘴笑了,說自己“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爾後她拚了命地學習,拚了命地喜歡他,拚了命地想與他並肩。直至愛像負累,壓得兩個人都喘不過氣。

回憶到此為止,年夏深吸了口氣,在心裡歎了聲“罷了”。

“顧明遠,高中畢業後,你想考去哪裡讀大學啊?”年夏岔開了話題問道。

顧明遠不假思索地開口,說出了年夏早已爛熟於心的答案:“想去X大,因為X大有全國最好的財經學院。”

年夏看著他眼裡的期待和向往,眼神卻暗了暗,羨慕地說了句:“X大呀,真好。”

顧明遠順其自然地問她:“你呢,年夏,你想考去哪裡?”

年夏搖了搖頭,說了一個事實:“我啊,我還沒想好呢,就看哪個學校願意要我了。”

她沒能說出口的話:“最好能去一個沒有你的城市,從此與你兩不交集,各自安好。”

“同桌,我有個建議。”顧明遠輕輕喚她,“你可以給自己定個目標學校,這樣你就可以朝著目標學校努力了。”

年夏看著他無比認真的眼,開了個玩笑。

“那我定個最厲害的,我想去Z大。”

顧明遠認真地應她:“Z大嗎?雖然有點難,但是同桌你身上有股不服輸的韌勁,努力努力應該可以的!”

“顧明遠!”年夏看著他眼裡的篤定,不由得笑出了聲。“我在開玩笑啊。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去Z大可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考得上啊!”

“不去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呢?”顧明遠笑著反問她:“你還有兩年的時間,現在說不行,太早了吧?”

“我印象中,Z大有全國最好的美術專業吧,同桌你有考慮過美術藝考嗎?”

年夏有些驚訝地看他:“怎麼感覺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在問我考慮參加藝考?藝考可不是學渣上大學的捷徑啊!”

顧明遠愣了愣,解釋道:“大家應該不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大家應該隻是不願意看見有天賦的人泯然眾人吧!”

他的眼神篤定到讓年夏意識到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年夏心中微微一顫,有什麼東西像石子一般落入了湖裡,在心頭泛起了漣漪。

不論是哪一世的顧明遠,他至始至終都在為自己的理想學府全力以赴。而反觀自己,不論是哪一世的自己,都從未認認真真地為自己的未來考慮過,不過都隻是在歲月的流轉中浮浮沉沉,順勢而為,不知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