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會打結,故人教的 空氣裡是他常用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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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人窩在沙發裡看下午沒看完的電影,期間係黎昕起身溫上兩杯牛奶,遞給年夏一杯,自己留著一杯。

年夏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地嘬著,眼皮一直在打架。

係黎昕拿手肘推她:“去漱口,然後去床上睡。”

年夏揉著打架的眼皮,話都說得有些含糊:“我睡沙發就行。”

係黎昕順手接過她手裡的空杯子,又攆她去漱口:“哪有讓客人睡沙發的?你去睡床,夜裡有事喊我,我就在客廳。”

他見她還沒有起身的意思,眼尾一勾,打趣她:“怎麼?邀請我跟你一起睡?”

年夏知道這是係黎昕能乾出來的事,慌忙跳起來跟他道了句“晚安”,落荒而逃。

夜裡果然又打雷,又打閃,亮得透過窗簾直接劈在年夏臉上。

她本來就睡得不安穩,夢裡斷斷續續夢見成年的顧明遠,提著公文包要去趕飛機。年夏在他身後喊他,可他卻仿佛聽不見似地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步伐堅定決絕。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上了飛機,下一秒飛機轟隆一下從天空中掉下來,向著地麵俯衝。周圍的人群紛亂地喊著“飛機掉下來了”,可她卻站在原地動不了雙腿。

她從夢中驚醒,聽見窗外是轟隆的雷聲,但屋內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房門間隙漏著一點微光。

年夏感覺到嗓子眼像被刀割一樣乾啞,起身開門想找點水喝,卻見係黎昕還留著盞桌邊燈,正窩在沙發上抱著筆電皺著眉。

“醒了?”係黎昕聽見動靜,沒抬頭,手指仍飛快地在鍵盤上打著字。

“嗯,有點口渴,出來找水喝。”年夏從茶幾上取了冷水瓶,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順勢坐在沙發上,剛喝一口就涼得打了個寒顫。

係黎昕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去廚房接水插電。等水燒開的時候,瞥見她眼角微紅,帶著淚痕,好像剛哭過。

他有些驚訝,問她:“做噩夢了?還是怕打閃?”

印象裡,她絕不是會因這些小事而輕易落淚的人。

年夏搖搖頭,嘴上說得輕巧:“夢見個故人,想起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她有許久沒做過類似的夢了。上一次還是在上一世裡,愈加臨近顧明遠飛機失事,類似的夢做得愈加頻繁。在雷雨交加的夜裡,反反複複的夢魘,最後卻都是相似的無能為力。

她搖搖頭,安撫自己現在還為時尚早。“不提了,也不是什麼好夢。你怎麼還沒睡呀?”

正說著,天邊又轟隆地打了一聲雷,緊接著是一道破空的閃電。年夏條件反射地眯起眼睛,身體發顫。

“整理會資料就睡。”係黎昕從沙發邊上拿著薄毯過來,嚴嚴實實地她包成了個粽子,話語間都帶著心疼:“這陣雷電再過個把鐘頭就過了。要不你陪我在客廳坐會,等雷電過了再進去睡?不怕,天塌了我頂著。”

他心疼她的前兩世中,在他不在的這段人生裡,隻因為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就讓她成為了這般的驚弓之鳥。

年夏有些感激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天塌了你彆頂著,跟我一起跑啊。”她又好奇地湊過去,看他滿屏綠油油全是報表。“我還以為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熬夜多半是打遊戲看球賽,沒想到是這麼正經的事。”

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一張航空公司報表上,眸子裡的倉惶乍現。

那是刻進骨子裡的航空公司的名字,正是顧明遠失事飛機所在的航空集團。

“我也打遊戲看球賽的,隻不過這專業課作業再不交就要掛科了。”係黎昕抬眼瞥見她眸子裡的慌亂,順著她的視線發現她在看手中某家航空公司的報表,心下閃過一個念頭,麵上卻了無痕跡地問她:“有興趣?給你講講?”

年夏聽他說是專業課的作業,這才斂著心神擺手:“沒興趣,一堆數字看得我頭疼。”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茶幾上隨手抽了本財經雜誌翻看起來,沒一會就感覺眼皮子在打架。

係黎昕便埋頭分析著手中的財政報表,打包寄了封郵件給戚泓逸,正合上電腦收工,肩頭感覺一沉。

他在麵前的電視倒影裡看見她架不住困意,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自己肩頭沉沉睡去。她的呼吸聲綿軟細微,一點一點地穿透耳膜撓進他的心頭。她的體溫溫熱,毛發蓬鬆柔軟,沿著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頸一點一點蘊熱肌膚,慢慢變得滾燙。鼻尖縈繞著她若有若無的香氣,是自己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還夾雜著她特有的蓬鬆柔軟的奶油甜,像遞到嘴邊的紙杯蛋糕,讓人動了想側頭去咬上一口的衝動。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深不見底的眸中蒙上一層若有若無的灰紗,在隻留著一盞暖黃色桌邊燈的夜裡,窗外的落雨聲越下越小,他的呼吸聲卻逐漸變得倉促。

他不得已強迫自己閉上眼,在心中默念清心咒,直到欲望被滴答的秒針澆滅,他才睜開眼睛,抱著她進屋,為她溫柔地掩上被角,離身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