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一激靈,從沙發上應聲跳起來。
“沒事。”係黎昕邊拉她衣角安慰她,邊起身開關燈。“燈壞了,你有備用燈芯嗎?”
年夏摸黑跑進屋取備用燈芯出來,係黎昕已經把椅子墊好在餐桌上,年夏便順手疊了個小凳子上去。
“嗯?你乾嘛?我夠高。”係黎昕又把小凳子放回地上。
“哦,我隻墊一把椅子夠不到上麵。”她看見他人已經踩到椅子上,輕輕鬆鬆摸到房頂,旋開燈罩。
係黎昕垂眼看她正小心扶著椅背,似乎生怕他站得不穩。他半蹲下來,將手邊燈罩遞給她,又從她手裡取了新燈芯過來。他邊旋著燈芯,邊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在,用不到你換。”
他將舊燈芯遞給她,見她不動,便順勢從椅子上下來,彎腰用手背在年夏的鼻梁上寵溺地碰了一下。
“嗯?”她向小鹿一樣仰著頭,不解地轉著濕漉漉的眼珠子看他。
係黎昕指著她身後的開關:“去幫我摁下開關。”
“哦。”年夏這才跑去身後摁開關,待成功亮燈後又折返給他遞燈罩。
係黎昕手上慢條斯理地旋著燈罩螺絲,口中好奇地問道:“你剛在想什麼?看我看呆了?”
她直言不諱地誇他:“你好看啊。”
他換燈時一絲不苟的表情和線條姣好的下顎,他的手肘因袖口上推而露出繃緊的手部線條,這些竟然都讓她有些著迷。
他的動作微微一怔,有些無奈:“以後你有的是機會慢慢看。”
係黎昕從椅子上下來,椅子有些重心不穩,稍微擺了一下。年夏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抱他。他猶豫片刻後,輕輕觸碰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沒事。他從桌上跳下來,去廚房洗手,可見她臉色還是戚戚,手掌不由得摸上她的頭發,寬生安慰道:“我沒事,我好好的。”
他手上柔軟的觸感像在摸小狗的毛發,絨絨軟軟的,讓他覺得有些上頭。
他已多年沒有真實地觸碰過這般柔軟,竟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年夏長長地籲氣,右手拍著左胸脯,感慨道:“剛嚇死我了。”
係黎昕用食指和拇指給她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笑話她:“身高一尺六,膽子卻隻有一點點。”
年夏迎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低聲嘟囔:“對啊,我本來就膽小,你還老是嚇我。”
係黎昕雙手捧上她的右手,放在自己麵前,向她鄭重地做了個騎士的吻手禮:“彆怕,我在呢。您的騎士會一直護著您,為您獻上我的心臟,至死方休。”
他的聲音溫柔又動聽,一點一點地撩撥著她的心扉。她卻在聽到“護”那個字時猛地抽回手,眉頭微微皺著:“係先生,我不用你護。”
係黎昕撓撓頭,有些不理解眼前的人為何突然臉漲得通紅,竟然是有些生氣的模樣:“你怎麼突然生氣了?”
“係先生,我又不是你的溫柔鄉,你功成名就了來讓我坐享其成?我何德何能,要你護我?”年夏努力垂著眼不去看他,她在刻意壓製自己心中的怒火,可聲音中還是隱隱帶著怒氣:“還有,你總是這樣,即使明知我不能答應你,但你仍是喜歡撩撥我。理性告訴我不能應你,可感性卻叫囂著讓我答應你。這兩種情緒總像小人一樣在我心頭吵架,吵得我心煩意亂。”
係黎昕的眸光微閃,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哄騙誘惑她:“那你就遵循感性,如何?”
年夏迎上他的灼灼目光,嗔怒道:“跟你說不明白啊!煩人。”
她要抽身離開,卻被他單手環上腰間,踉蹌一下跌入他的懷中。他向她盈盈笑著,下一秒將她托舉到桌上。他如猛獸一般向她趨近,溫熱的指腹環上她的後腰,而另一手則帶著霸道不由分說地攀上她的後腦,將她鉗進自己的領域。
他微涼的唇碰上她濕潤的唇,漸亂的呼吸聲遊走在兩人方寸之間。他本想蜻蜓點水地封她口舌,可香甜軟糯的觸感卻讓他欲罷不能,以至於他大著膽子又向前探了幾分。
年夏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動得瞪大眼睛,猝不及防跌進係黎昕那雙幽暗的桃花眼中。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有什麼在劈裡啪啦地響,炸得她頭皮發麻。他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鋪麵而來的占有欲和情愫讓她卸下攻防,爾後城池被人攻陷,予他肆意掠奪。直至雙頰滾燙,呼吸急促,因為缺氧而身體失重,雙手下意識地攀上他的後頸。她的目光對上他眸子裡瞬時乍現的得逞,才猛地憑借僅存的理智用力推開他。
她被他吻得又羞又惱,低聲咆哮:“係黎昕!你乾什麼!?”
年夏在心中無比悔恨自己竟被他的欲望挑撥,任由沉淪其中,而沒有一開始就推開他。
係黎昕紅著耳根,但說出的話卻有些蠻橫:“你有點吵,我遵循感性,讓你閉嘴。”
年夏迎著他灼灼的視線,嘲諷道:“你讓人閉嘴的方式,倒是蠻特彆的。”
“哦,”他含情脈脈地看她,絲毫不掩飾眸子裡動人的情欲,沒臉沒皮地道:“這種方式我隻對你一個人用。”
年夏羞赧地彆過臉去,用兩隻手指戳他胸口:“讓開啦,我困死了,要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