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熙連忙跳起來扯著嗓子跟他對喊:“你辦單身派對喊我乾啥?咱倆現在不能見麵,你趕緊去趕緊去,彆妨礙我乾正事。”
戚泓逸又不依不饒地翻著牆垣準備爬過來,依舊是扯著嗓子喊年夏和閆藝:“那夏姐和藝姐一起去不?”
宋雨熙連忙提起掃把捂著臉衝過去,一頓胖揍把他揍了回去。
戚泓逸鬼哭狼嚎地吼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要講究這些?我都一天沒見熙熙你了!快想死我了。”
年夏跟閆藝相視一笑,兩人都聳聳肩搖頭,感歎他倆真是小孩子心性,這麼多年了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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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後,天色便暗下來。宋雨熙忙著準備接親前的事宜,手忙腳亂地敷著麵膜,換繁瑣的接親禮服,讓妝發老師上新娘妝。年夏和閆藝反而閒下來,自行去準備伴娘的禮服。
她倆的伴娘服都是宋雨熙親手挑選的水紗粉素裙,胸前用銀絲繞出六出花的模樣,長裙及地,後背收腰。年夏還自己準備了副素色流蘇耳飾,顯得格外優雅。她看時間還早,索性挽了個簡單的發髻,上了副素雅淡妝。又幫苦手於後背腰帶的閆藝係了個漂亮的大蝴蝶結,順手也給她上妝。
閆藝在鏡子裡打量著年夏,突然疑惑地仰起頭問她:“說實話,我以前就覺得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可你為什麼一直都是單身呢?”
年夏“撲哧”一聲笑著,倒也不客氣:“謝謝你說的大實話。但長得好看跟找對象又沒有絕對關係,談戀愛哪能隻看臉。”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年夏給她上妝的手微微一抖,眼線便多畫了個拐。她從梳妝台上取了根棉簽,小心翼翼地沾著卸妝水給她修眼尾,良久才苦笑地回答:“算有吧。但也勉強算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吧。”
閆藝沒聽明白,眼睛瞪得老大。她還想再問,但剛好攝像老師進門來了。宋雨熙的親戚長輩也陸陸續續到現場,屋內一下子人頭攢動,熱鬨非凡。閆藝便不好再問,這個問題隻好作罷。
化妝老師給宋雨熙上了個優雅大方的新娘妝,特彆襯她大氣的氣質。她的頭上戴著金珠鳳冠,身穿喜慶的紅色秀禾,胸前是大片的金色手串銀珠,腰側是華美的金銀線牡丹刺繡,後背還有大片的祥雲彩鳳。宋雨熙百無聊賴地坐在鋪著大紅色床單的裡屋床上,像個機器人一樣跟不停來打招呼的來賓笑著招手。
“你怎麼了,我們漂亮的新娘子?你不會打算從現在就開始哭吧?”年夏看到宋雨熙跟人打招呼後又歸於平靜的表情,甚至沒有平日裡那般靈動,便有些擔心地問她。
宋雨熙拉著年夏坐到她身邊的空處,跟她講她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夏夏,我從前覺得,兩個人隻要喜歡便能排除萬難,互結連理。直到備婚這段時間,我才發現原來身邊有這麼多人由衷地支持我和老七在一起。”
宋雨熙攥著年夏的手,指著屋外的人群:“夏夏你看,他們看起來都好開心啊,甚至比我這個新娘子還要開心。原來婚姻真的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要讓父母乃至兄弟姐妹都得到幸福啊。”
年夏點點頭表示讚同:“相愛是兩個人的私事,但婚姻本來就是兩個家庭的家事。老一輩的人常說,互結連理的背後是門當戶對,是勢均力敵。即便是從現代法律的層麵上,婚姻也與資產掛鉤,並非隻是單純的相愛那麼簡單。但是,”年夏頓了頓,用食指去戳她的肩胛骨:“你現在應該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嗎?”
宋雨熙向她攤手:“那怎麼辦,現在就老是在想這些。”
“夏夏,我最心愛的姐妹,”宋雨熙又抬手捧著年夏的臉:“我啊,是一個很貪心的人。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你能同我一樣,因為愛情收獲幸福。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麼你喜歡係黎昕,係黎昕也喜歡你,明明你們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是因為你擔心你們不夠勢均力敵,或是擔心你們不被人所看好?”
年夏微微一怔,完全沒想到宋雨熙會又把話題繞回她身上。她盯著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沉思片刻,突然長長地歎氣:“是,也不是。”
她跟宋雨熙解釋:“我以前說過,有一天係黎昕的意中人將紅衣策馬而來,為他捧上鮮豔的紅玫瑰。可這個人一定不會是我。我不過是他漫長人生裡的短暫過客,即便我手捧紅玫,也花期不長。”
宋雨熙拚命搖頭,完全不認同她的觀點:“佛說所謂緣,是三百年的修行,不過換得一次的同行。如果他這一生一世隻為了等你一個人呢?即便你匆匆而來,即便你手捧枯萎的紅玫,他也會為這短暫的相遇而甘之如飴呢?”
“夏夏,你為何要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結局,而去否認相遇的難能可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