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媽在年輕時可是抱著和你外婆決裂的決心選的數學係，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女士炫耀般甩了甩頭發，“更何況你老媽老爸還這麼支持你，我周琳的兒子可不能這麼慫包。”

“可趕緊走，妹妹現在都不粘我這個親媽了，天天和你混是怎麼回事兒。”

“我從小帶她帶到大，她不粘我粘誰。她還吃奶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大學開講座呢。”蘇久宸嘟嘟囔囔，想法和心境卻開闊許多。

書裡說：“既然選擇遠方，那便隻顧風雨兼程。”蘇久宸曾經將這句話寫在便利貼上，偷偷貼在了奶茶店心願牆的角落裡。

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和重要的人一起去還願。

——

蘇久宸是下午五點的飛機，到達機場還有不少的時間，他給周女士和自己一人買了一杯咖啡坐在店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剛從韓國回來又要去了，心境不一樣吧？”周女士喝了一口自己手裡的卡布奇諾，皺了皺眉，“沒有你爸做的好喝。”

“還行，悲傷也悲傷完了，你們到時候可彆想我。”

“誰會想你啊，我和你爸一天到晚忙著呢，也就你那個還在上小學的妹妹會想你的橙子糖想的睡不著覺。”周女士瀟灑地扶了扶自己的墨鏡，“話說，真不愧是我兒子，真是挑著我和你爸優點長。去一趟韓國有那麼多人給你送名片。”

“你想沒想好去哪裡？”

“沒呢。”蘇久宸喝了一口手裡的摩卡，也同樣皺了皺眉，“彆說我爸，還沒我做的好喝。”

隨即又說：“我會先住幾天酒店，先各個地方都看看，對比觀摩再做決定。”

周琳點了點頭，讚同蘇久宸的想法。

她抬了抬手：“時間到了，該走了。”

蘇久宸踏上了離鄉的道路，離開了這個孕育了他十七年的黑土地，也離開了陪伴他十七年的父母。

少年無懼地往前走，不回頭，不後悔。

他終究還是沒看到，母親在墨鏡背後泛紅的眼眶。

————

首爾機場人流湧動，蘇久宸艱難地用自己的蹩腳韓語一路走到旅館，開了標準間累得一頭紮進被子裡。

想了想又爬起來打開行李箱，從夾層裡掏出幾張名片放在床頭櫃上。

向家人報完平安後蘇久宸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驅趕了一身的寒氣之後整個人陷在被子裡翻著名片。

說起來，蘇久宸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來到異國他鄉追逐所謂的音樂夢想。

一切故事都是從踏上韓國的那一刻開始。

“都是蘇曉曉這小屁孩，非要來韓國旅遊，把你哥整走了吧。”

蘇久宸用力點點名片，又頗有些愧疚的摩挲兩下，定睛一看——

Pledis。

蘇久宸眯了眯眼睛，良久，打開手機，對著名片一個一個輸入號碼。

“喂？您好，我是那天的蘇久宸。”

“明天想去貴公司拜訪一下，您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