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在舞台邊緣半蹲下來,往下方伸出胳膊,拿著手機遞到了女孩的眼前。
不到兩米高的舞台,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高處的男人,臉上露出迷茫而又驚喜的表情,她抬起手,剛要接過,忽然又收了回去——
“請問,能,能……拍一張照片麼……”
她小聲問。
那微弱的請求很快被周圍的歡鬨聲淹沒了,她緊盯著男人眼睛,勇氣不知從哪來,大聲地又問了一次:“我可以要一張你的照片嗎?”
容修看了眼手裡的手機:“用這個?”
她緊張又期待地點頭:“嗯!”
“好啊。”他笑了笑,按亮手機,發現直接就是攝像頭模式,緊接著,他轉過身,背朝著觀眾池,讓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
廣角拍到了身後的女孩,隨後按了快門。
容修把手機遞過去:“和這東西相比,我更喜歡它身上的那朵花。”
女孩愣了愣,接過手機之後卻遲遲沒有放下手。
等她重新想起要問他“你什麼時候還有演出”時,卻發現他已經被工作人員簇擁著下了舞台,往員工通道那邊走去了。
女孩們圍在她的身邊,一起欣賞照片裡的那張英俊的麵孔,大家都吵著要她分享照片。
“沒想到這樣也能拿到合影?”
“那我們也扔手機了啊,等會兒對著幻神扔,怎麼樣?”
“行啊,然後我們就會被保安扔出去。”
女孩卻沒有和朋友們玩鬨,而是低頭擺弄著手機,保存了照片之後,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廉價手機殼。
隻是購物網站上買來的打折保護殼罷了。
黑色的防摔殼子。
上麵是一朵鮮紅得似要滴出血的玫瑰花。
他說,他喜歡這朵花。
女孩緊握著手機,把它抱在懷裡,輕輕咕噥:“如果當著幻神的麵,你們真的有扔手機的衝動,那就扔吧。”
好比我剛才那樣,像被蠱惑了一樣,完全控製不住,回過神時手中空空了。
不過,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那種魔力。、
看來除了幻神之外,自己又多了一位男神。
下次他的演出是哪天呢,要不要買一束玫瑰送給他,扔到舞台上?
……
那邊,容修在嘈亂中泰然自若,幾乎沒被衝上舞台的美女碰到一片衣角,很快就被蒼木和多寶他們護著離開了現場。
連吧台那邊也沒去,直接被工作人員護著,從員工通道的大鐵門走,容修繞到了員工休息室。
沒多久,趙光韌打點完了開場事宜,又對領班丁爽交代了工作,他來到了後台。
進了休息室,見自家老板一臉嚴肅,端坐在沙發上渾身發僵。
容修則是慵懶地坐在蒼木對麵,戴著藍牙耳麥,一邊看手機視頻,一邊吃披薩。
趙光韌和蒼木打了個招呼,走到容修的身邊,他心潮澎湃,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修對他點了下頭,繼續歪在那兒看視頻。
趙光韌坐在他旁邊:“明天晚上你六點……”
話音未落,蒼木比出食指,禁了他的聲。
趙光韌下意識地閉上了嘴,看了一眼往嘴裡塞食物的容修,又看向桌上的手機屏幕,是奇幻紫上個月在鯊魚網上的直播回放。
“他吃飯不說話。”蒼木小聲說。
趙光韌眨眨眼:“哦。”
過了一會兒,容修拿濕巾擦了擦手,摘掉耳麥:“我回去了,乏了,明晚再來。”
“你住哪,遠嗎?”趙光韌忙問。
“附近旅店。”容修說。
“哪家啊,小旅店怎麼住人啊,”趙光韌誠懇地說,“我有旅宿大V黑卡,不行我給你換個近便的賓館,還能打折。”
“不用,挺近的。”容修說,“不到兩公裡,VUE。”
趙光韌:“???”
——實在預訂不到,就來我家,我家有地方。
這句話硬生生地憋在了趙光韌的嘴巴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很是難受。
媽噠!
VUE?!
人家住的是桔子家,五星級豪華旅店!!
“這兩天給你找個房子,”蒼木說,“暫時先住在那兒吧,環境好些,店裡給報。”
趙光韌一臉呆滯:“……”
嗬嗬,泥萌有錢,泥萌任性。
“謝了。”容修起身往門口走,忽然停步,轉身道,“對了,下周四,我白天有事出去,晚上可能來不及,先請個假,私事。”
容哥,你是我容哥,你不能剛上崗就搞特殊啊!趙光韌噎了一會兒,小聲咕噥:“老弟,晚上最好過來點個卯……”
話還沒說完,蒼木搶先應了:“好,注意安全。”
趙-我才是經理-光韌:“……”
“要是趕得上,我一定過來看看,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容修解釋般地說。他走到門口,背著身,微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看向身後的人,“去良鄉接個朋友,好久不見了,抱歉。”
良鄉?蒼木臉色微變,緩了緩神,小聲:“用車麼?我車閒著。”
容修怔了下,笑容暖了幾分:“不嫌晦氣?”
“亂說話。”蒼木把牧馬人車鑰匙放在茶幾上,“隨時找我拿。”
“好。”容修點頭,“麻煩了。”
“我送你回去。”蒼木站起身。
“不用,開車也是堵。”
容修說著,拉開房門。
迎頭便見一道人影,不當不正的擋在門前。
那人伸著胳膊,曲著手指,像是剛要敲門。
兩人對上視線。
容修對他頷首,側開身子讓路,出於禮貌想讓來人先行進來,他再出去負責帶上門兒。
屋內的趙光韌和蒼木看見來人皆是一愣。
樂隊休息室和這邊隔著一整條走廊,沈起幻來員工休息室做什麼?
沈起幻摘了墨鏡,注視著容修,說:“我是來找你的。”
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