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才的有錯,難道我還不能講了,大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有什麼錯?”
“你那能有什麼錯?”青鸞冷笑一聲:“我隻是覺得二妹妹的那番話太過刻薄,要是傳出去,惹人平白議論宣平侯府的家教。二妹妹,怪隻怪我太過擔心了,我可沒說你有什麼錯。”
青鸞這番話說的太過露骨,驚鸞沒忍住撲通一笑,嫣鸞直氣的跺腳,卻也沒敢在繼續講話。
“你們三個聚在一起做甚?趕緊上馬車,沒得耽誤了吉時!”霍氏眉頭一皺,掀起墨綠色的馬車窗簾遠遠的朝這邊望來,似乎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對。
嫣鸞又瞪了驚鸞一眼,方才由丫鬟領著去上了霍氏的四騎馬車,驚鸞青鸞的馬車規格便是按照普通的世家小姐來的,由兩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領著,不過好在足夠寬敞。
青鸞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驚鸞一眼,道:“那小妮子說話素來不過腦子,你不必忍讓,狠狠敲打一番,便也老實了。”
驚鸞頷首,微微點頭,倒是沒說為什麼沒有理睬,反而一副老實的樣子,滿眼崇拜的看著青鸞道:“長姐說的話我都記著呢。”
青鸞看著驚鸞這幅樣子,不曾在說什麼。從前自家妹妹也跟嫣鸞一般淘氣胡鬨,一旦倆人吵架,那更是山崩地裂,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畢竟是曾經受過苦日子,自家妹妹也是沉穩了很多。想到這裡,青鸞不由得內心泛起漣漪,回頭看了驚鸞一眼,隻見驚鸞身板瘦弱,真真弱不禁風,下定決心以後要好好護著驚鸞,遂領著驚鸞一路上了馬車。
驚鸞可不知道青鸞心中的想法,從前讀書時,她將大半時光都獻給了考試習題,放假時又囊中羞澀,她連北京故宮都還沒去過,那有閒錢和時間去旅遊?這次可不是跟呆在北周冷宮裡那樣,這次才是真的進宮去,說實話她心中還有隱隱期待。
馬車晃晃蕩蕩一路向前,上次坐馬車還是由北周回宣平侯府,給驚鸞的體驗並不好,隻記得昏昏沉沉的暈了一路,還吐了幾次。不過好在驚鸞已非吳下阿蒙,這次坐馬車不僅沒有任何的頭昏腦脹,還精神抖擻,時不時的透過紛飛的窗簾打量著窗外的繁華,真真是士彆三日,刮目相待。
宣平侯府離著皇宮並不算遠,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下了馬車,隻見裡裡外外的已經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皇後娘娘邀來的淨是南周的有權有勢的夫人小姐,各家彼此之間也都熟識,隻一會功夫,侯老夫人便找到了素來交好的老姐妹。
“這是誰家的三個孫女啊,真是個頂個的水靈,看得人心裡歡喜。”平陽侯府白老夫人笑眯眯的道,還不忘摸了摸驚鸞的小臉,又道:“這就是府上的三姑娘了吧,看著氣色不差,想來病是大好了。你呀藏的真是夠深,都不肯拿出來見人。”
侯老夫人笑著跟白老夫人打趣:“托了你的福,病已好了大半了。今日帶她來走動走動,見見貴人。”頓了頓,看向白老夫人身後的少年道:“這是策哥兒了吧,想來今年也有十三了吧,許久不見,不知書讀的怎樣?”
驚鸞打眼看去,隻看見少年筆直的身姿,爽朗清舉,感覺像是初中生的年紀,卻生的身長玉立,一表人才,白淨的臉龐是隱隱透出一股凜然正氣,隻見他向侯老夫人作了一輯,聲音冷冷清清:“回夫人話,現已過了縣試,正準備明年參加府試。”
“好!”侯老夫人樂嗬嗬看著他道:“小小年紀便已是童生了,素來聽聞你們平陽侯府裡家教極嚴,對子孫管教甚重,今日一看果然不假,待來年考取了秀才,老姐姐可彆忘了請我吃酒。”
白老夫人哈哈大笑,她與侯老夫人本是閨中無話不談的手帕交,可惜自家外放多年,見麵倒是少了,想到這裡,白老夫人連忙指著驚鸞三姐妹介紹道:“這是你們趙家的三個妹妹,老大比你小兩歲,剩下那倆個小的今年才八歲。”
侯夫人也道:“這是你們平陽侯府的白家哥哥,全名白簡策。”
白簡策一抬頭,打眼便看見跟在侯老夫人身後的三個女孩。一個稍大點,看起來冷靜自持,另外兩個,一個看起來嬌衿自滿,頗有幾分傲氣,一個卻笑眼彎彎,自得明媚,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忽得發現那笑容裡藏了幾分狡黠,有一種看透一切卻置身事外的灑脫。
他皺了皺眉頭,行禮道:“三位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