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火車就到站了。
沈南禺攙著班昭予,和丁心檸一起下了車。紅旗車站沒有任何變化,天氣還是那樣陰冷,灰暗的厚重雲層遮蔽了整個天空,寒風裹著塵土,透過衣裳傳遞著刺骨的寒意,令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在確認過丁心檸是否要參加後,二人帶著丁心檸一起進入了車站,並坐電梯直奔地下一層。
透過玻璃向裡麵看,第一扇門內的景象已經恢複正常,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坐在位置上不停地在紙上寫著什麼,不知內容與上次有沒有區彆。
沈南禺對第一扇門有巨大的心裡陰影,走的每一步都顯得額外謹慎,相比之下丁心檸膽子就大了許多,她甚至敢朝著玻璃窗不斷張望,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門而入,三人在商議過後,決定一起打開第二扇門。
丁心檸膽子最大,她自告奮勇站在最前麵,乾脆利落地擰開了金屬把手。吱啞一聲,破舊的木門自動打開了,三人一起探身進去,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扇門的場景幾乎與第一扇門一模一樣!
還是熟悉的辦公室,麵無表情的職員坐在位置上奮筆疾書地寫著什麼,屋子角落的那個位置依然沒有人。門打開後,沒有任何人搭理班昭予等人,在丁心檸不小心撞到一個花瓶後,他們甚至連頭都沒抬。
“昭予……這裡怎麼……”上一次突發異況的情形還曆曆在目,沈南禺生怕說錯一個字,組織了半天詞措後,磕磕絆絆地打著啞謎。
班昭予謹慎地觀察了半天,確定沒有什麼危險後,跑到那唯一的空位旁,觀察著上麵的陳設。這明顯是一個女生的辦公桌,除了厚厚的文件外,桌上還放著許多精致可愛的擺件。班昭予試探地碰了碰離她最近的陶瓷小熊,確定職員們沒有發生什麼異動後,便大膽地開始翻抽屜。
工位的主人在生活中應該是很比較一絲不苟的人。抽屜裡所有東西都被分門彆類的放好了,裡麵白紙整齊得像一塊白色的轉頭,一些首飾、辦公用品都按照顏色、大小齊齊排列著,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來什麼東西了。
班昭予翻開第二層抽屜後愣住了,比起第一層的滿滿當當,第二層抽屜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倒扣的相框。仿佛受到了什麼指引,班昭予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那個相框。
而丁心檸與沈南禺也來到班昭予身邊,空氣似乎都緊繃起來,三人大氣都不敢出,下一刻,倒扣的相框被翻開了,安安穩穩地立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張黑白遺照,照片裡的女人長相很清秀,可表情卻算不上溫柔,長長的遠山眉微微皺起,她在凝視著什麼,眼神裡的冰冷似乎能穿透紙張,讓圍觀的人不寒而栗,抿起的薄唇昭示著主人心情不佳,總之,這是一張極為罕見的臭臉遺照。
班昭予看了一會,突然想起她之前見過這張照片,就在車站服務台的錢包裡麵。那時因為車站裡突然鬨鬼,她沒來得及細看就走了,這回第一次細細打量照片裡的女孩,班昭予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看這裡我們就走吧,估計車快到站了。”班昭予催促道,這時,丁心檸看了看職員們紙上寫的內容,驚奇地喊道:“誒?你們快看,他們怎麼紙上怎麼一直寫錯誤兩個字啊?”
不好!忘記告訴她這茬了!班昭予心情十分複雜,還沒等說些什麼,沈南禺反應更快,在所有職員的目光鎖定她們的瞬間,立刻拽著班昭予和丁心檸打算離開這裡,可直到她們衝到了門口,職員們也沒有要撲過來的意思,隻是直直地看著她們,像一尊尊雕像。
“等等。”班昭予叫住了沈南禺,在確定沈南禺和丁心檸能隨時上電梯後,她一手扶著門把手,將半個身子伸進門,以便於隨時關門逃跑。班昭予深吸一口氣,大喊了一聲錯誤,屋內的職員依舊沒有動,隻是不再動筆寫任何東西了。
班昭予剛想再喊一聲,這時,屋內的職員們突然動起來了,他們有的打開電腦查找著什麼,有的聚在一起聊天,內容沒什麼營養,都是些家長裡短,甚至還有女職員翻出化妝品在悄悄補妝,除了沒人搭理班昭予,屋內熱鬨得似乎與正常的辦公室沒什麼區彆。
這詭異的場景被三人儘收眼底,丁心檸到目前為止可謂是一頭霧水,她看著如臨大敵的兩人十分不解,但總要做些什麼表現自己一下,於是便輕輕推了一下把著門把手的班昭予,讓她把門推開一些,自己打算進去探索探索。
班昭予被推得猝不及防,頓時失去重心向屋內倒去,幸好沈南禺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不至於臉著地摔倒。丁心檸剛要擠進屋子,這時,班昭予看到,桌子上遺像裡的女人詭異地笑了一下。
“不要!”班昭予眼疾手快地用另一隻手拽住丁心檸,用全身力氣向後倒,把丁心檸拽出屋子,同時用握住門把手的那隻手狠狠把門帶上,在門關上的瞬間,屋內刺眼的白光通過門縫照亮了整個走廊。
班昭予重重摔倒在地,丁心檸倒地的時候,手肘不小心懟到了她的肚子,雙重衝擊下,班昭予痛得整個人蜷成一團,她本就處於虛弱狀態,這一摔無異於高齡老人在冰天雪地裡狠狠摔了一跤,甚至還附帶了包含丁心檸全身重量的擊打,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沈南禺心疼地幫班昭予擦了擦眼淚和額頭上的汗,接著再也忍不住怒氣了,衝著丁心檸大喊道:“你他媽有病是不是?剛才你推她乾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丁心檸慌了,她想解釋,但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班昭予擺了擺手,示意沈南禺算了,接著,她吃力地開口,讓沈南禺打開第二扇門。
沈南禺雖然不理解,但出於對班昭予的信任,立馬照做了。門後,屋子裡所有職員都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麵無表情地在紙上寫著東西,而原本立在桌子上的遺照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