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經理的位置肯定就是於麗麗的了,隻要她想,沒什麼事情她做不到。
“五十四號,你真打算什麼都不乾啊?如果你要是被經理抽查到,或者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舉報了的話,你就完了!”一位與她私交甚好的員工關心道。
“嗯,不乾。”班昭予拄著下巴,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了這話,這人歎了口氣,頗為惋惜地看著她。隨後又想到什麼,神神秘秘道:“很少人知道,白骨工廠不止十一個分工廠哦。”
“不止十一個?”班昭予來了興致,“快講講。”
“其實還有一個,負責所有的後勤工作,就藏在第三工廠的下麵。”員工特地壓低了聲音,生怕其他人聽見,“你想想,工廠裡死那麼多人,屍體都去哪了?”
“那這個工廠的員工不參與工作效益排榜嗎?不然怎麼會沒人知道?”
不參與排榜就意味著沒有辦法晉升,沒有晉升的方法,就沒有打工的動力,就像班昭予沒有工資拿,就一點都不想工作那樣。
很難想象這些人為什麼願意給工廠打白工。
“當然不參與了!那裡麵都是些什麼人,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這人一溜煙地跑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班昭予懵逼地看著他。
至於怕成這樣嗎?
……
考慮到其他選手都要工作,班昭予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
就像他說的那樣,第三工廠外確實有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極其隱蔽,班昭予繞了好幾圈,才無意間在一堆磚石的掩蓋中找到暗門。
她拉開擋板,順著階梯爬了下去。暗道很深,低頭隻能看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像無儘的深淵。
越往下爬,底下的空氣越稀薄,溫度也在逐漸降低,階梯冷得像冰,凍僵了她的手指。
那人到底是不是在騙她啊。
呼吸開始有些困難了,班昭予一咬牙,忍著胳膊與大腿因過度勞累產生的酸澀感,繼續向下。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大腦開始發昏的時候,一口新鮮空氣透過她的鼻腔,直衝五臟六腑。而她的腳下,隱隱透出一絲光亮。
她快到了!
班昭予瞬間鼓起乾勁,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倍。隻見光亮越來越清晰,腳下也不再是模糊一片,她看到落地點了!
最後一個階梯,班昭予脫力地摔在地上,實在沒有力氣動了。在她的麵前,有一個長長的通道,通道的儘頭是一堵牆,她看到,牆的兩側通往某個地方。
她歇了一會,腿上的酸楚感慢慢褪去,才掙紮著起身。
每向前一步,氣溫就降幾分。除了她的腳步外,聽不到任何聲音,世界死一般的寂靜,一股陰冷的風拂過臉頰,帶著詭異的味道。
班昭予躊躇幾步,終是下定了決心,穿過牆右側的那個通道,轉身一看,瞳孔猛地放大了。
無數烏木棺材整齊排列在巨大的空地中,一眼望去,竟數不清數目。
遠處,慘白的天幕將這寂靜的世界劃成兩半,一半被灰白的光籠罩,棺木像一塊塊永恒的黑色墓碑,靜靜地陳列在寂靜之中。一半被陰影遮蔽,與黑暗徹底融為一體。
大部分的棺材都嚴絲合縫地緊閉著,一部分蓋子被掀開了,還有一部分根本沒有蓋子,死去員工破爛的身體就藏匿在黑暗中,像死寂中蟄伏的怪物。
空無一人的寂靜世界裡,隻有無數長眠的屍體相伴。遠處的風吹來,將她鬢角的碎發輕輕吹起,班昭予突然覺得有點冷。
這裡,是白骨工廠的終點,也是所有員工的未來。
似乎一切荒誕,都可以在副本中成為現實,因為她本不該在地下,看到天空。
班昭予自嘲地笑了一下,與這世界相比,她太過渺小,卻總是做著改變世界的白日夢。
“算啦,”她伸了個懶腰,把腦中悲觀的想法一掃而空,“想那麼多做什麼呢?隻要到最後,無悔就好。”
……
離開了右邊的世界,班昭予這回打算去牆的左邊看一下。
如果說牆的右邊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停屍場,左邊更像工廠一點,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其中忙碌的公孫意。
她正忙著把一具棺材撬開,然後把其中的屍體撈出來,塞進泡滿綠色液體水缸中,整個地下充斥著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忙完這一切後,她按下了某個藍色按鈕,接著,水缸中的屍體開始腫脹,躊躇,大約過了兩分鐘,屍體竟自己從水缸中爬了出來!
“你,去員工寢室就位。”公孫意將一個牌子塞給屍體,目送屍體進入前麵的光門後,她又開始忙著撬開下一具棺材。
“你的工作好累人哦。”班昭予從牆後走了出來,公孫意看了她一眼,繼續忙自己的事。
“還好。”
“需要我搭把手嗎?”班昭予禮貌詢問道,雖然她的腳步一步都沒動。
“不用。”公孫意依然隻回了她兩個字,繼續悶頭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