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電流感的機械音播報消失的瞬間,整個走廊的怪物開始發狂,它們要麼抓住光圈中出現的人,企圖一口咬斷對方的脖頸;要麼齊刷刷地盯響班昭予她們的方向,下一秒就要伺機而動。
這跟掉進了喪屍群裡有什麼區彆!
情急之下,班昭予召喚出逢生,另一隻手抓住卜佳安,想要衝出怪物的包圍圈,可卜佳安卻甩開了她的手,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在她們動的瞬間,一群怪物仿佛接到了某種指令,齊刷刷地向她們奔來。
一瞬間一股熱血衝上腦海,她想也沒想就要往樓梯間跑,那裡是唯一的安全區,她隻要在鬼新娘過來的時候跑出去,其餘時間都躲在裡麵就好了。
至於亡命追逐戰,什麼人鬼智鬥,這都不是一個體育廢柴外加精神狀況已被幻境嚴重汙染過的半殘少女該考慮的事情。
班昭予砍倒了前麵擋道的人麵蛇和鬼頭禿鷲,擺脫了背後纏來的黏液觸手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大喜過望地朝著樓梯間的方向奔來,卻在即將到達的時刻突然站定。
因為樓梯間的門口突然出現一行血色的字,在陰森的綠光襯得仿佛黑夜的墨:任何怪物npc都無法入內,僅可容納考生一人或普通npc無限,當考生進入時,普通npc自動被排斥。
怎麼辦?
生路已經放在她的麵前了,她甚至不需要付出代價,隻需要在卜佳安發現這行字的時候把她趕出去行,她有信心可以做到。
反正白骨工廠的人生來就要活在無儘的痛苦之中,死對她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她班昭予本來就沒有義務為彆人的生命負責,況且這些生命到底是真實的還是節目組虛構的,還有待商榷,外麵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她。
自私一點似乎也沒什麼,反正她從來也沒在乎過彆人的評價,她想活下去,她不想靈魂無休無止地困在一具空殼裡,被那個惡心的維修工操控,那還不如去死。
可是……
“滾開!”一個身軀龐大的女人也看見了這一行字,她把擋道的班昭予推到旁邊怪物的懷中,自己則連滾帶爬地跑向樓梯間。
被猝不及防地一推,班昭予瞬間失去了重心,無法控製地倒向了旁邊的僵屍那裡,靠著逢生撐住,才勉強沒有被它長長的指甲撕碎,不過還是被僵屍紮穿了左肩,鮮血順著胳膊滴落在地,融入地麵黑紅的液體中。
罷了。
班昭予掙紮著起身,朝著樓梯間相反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大喊著:“各位快朝著樓梯間跑,樓梯間是絕對安全的!”
被紮穿的肩膀開始發出劇烈的刺痛感,可班昭予沒有辦法處理,她還得揮劍給自己開道。
更糟糕的是,怪物們或是聞到了班昭予的血液味道,或是已經殺死了被控製的獵物,都朝著班昭予的方向聚攏。
所有人之中,班昭予是唯一一個有武器自衛的人,好在明眼人都看得出,大部分怪物的目標都是她一個人,因此她們聽見班昭予的話後,都自顧自地朝著樓梯間的方向跑,沒有礙著她的事。
正當班昭予向前跑著的時候,她突然被一個旁邊經過的女生抱住了受傷的胳膊,根本擺脫不掉,隻能被迫停住了向前的腳步,靠在牆角用逢生撐出了一小塊安全空間。
“你不去樓梯間躲著糾纏我做什麼?”班昭予怒目而視,可那女生絲毫沒有退卻,見逢生真的能護她安全,鬆了一口氣,接著道:“你送我去樓梯間,我自己肯定過不去。”
班昭予幾乎被女孩恬不知恥的發言氣笑了,想要擺脫女孩的糾纏,可那受傷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力,被女孩拽著反而更加疼痛。
所有負麵情緒疊加在一起,壓得班昭予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放棄生的機會,難道就隻能換來這些嗎?想到這裡,她幾乎忍不住質問女孩道:“我沒有義務送你去樓梯間,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關係,你憑什麼這麼糾纏我!”
沒想到女孩聽了這些話後,冷哼一聲,諷刺道:“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委屈的清白人士啊?彆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場考試是你開啟的,如果不是你,那麼多人根本不可能死,殺死大家的罪魁禍首有什麼臉麵來指責我?現在我讓你送我過去,還委屈你了不成?彆說送我一個,就算送五十個人,五百個人也都是你應該的!”
班昭予被諷刺得說不出話,如果沒有她當初踏進去的那一腳,考試根本就不會開啟,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犧牲。
至於自己是不是有意的,那根本不重要,也沒有人會在乎這些。
算了。班昭予苦笑一聲,撐起身子,揮劍擊倒圍繞而來的怪物,“你拽著我的手吧,彆動我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這還差不多。”女孩得意一笑,拽住班昭予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見此情景,許多人也跟在了班昭予的後麵,需要保護的隊伍越來越大,班昭予也應付得越來越吃力。
直到把她們全部都送到了樓梯間,也沒有人同班昭予說一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