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以來,李夜泊第一次見到有人笑的這樣好看,恍如春風拂麵,柳暗花明。
李夜泊推著自行車,季溫拖著行李,往前走兩步,才發現有提示牌寫著前方斜坡,禁止上行八個大字。
季溫抬頭看李夜泊的背影,海風吹起李夜泊的白色襯衫,讓季溫有些恍惚。
他向前麵的人解釋:“我剛搬過來住,對這邊的路還不太熟悉”
李夜泊應他:“嗯”
箱子與地麵摩擦不斷發出聲響,李夜泊往前走兩步又回頭幫季溫把箱子放自行車後座上。
季溫跟著李夜泊伸手去扶,有些沒話找話,謝謝啊,他說,待會到家我給你胳膊消消毒。
李夜泊本想說不用了,季溫好像預料到了他要說什麼,語氣有些堅決,表情也認真了起來,在李夜泊背後,他悄悄踮著腳說必須要消毒,為了讓李夜泊聽清楚。
給李夜泊擦藥清理傷口的時候,季溫問李夜泊痛嗎。
李夜泊說不痛的時候看了季溫一眼,季溫很認真地給他擦藥,旋即他移開視線,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裡。
棉簽沾著碘伏擦在自己擦傷的皮膚上時,李夜泊莫名覺得這一刻自己好像在吃跳跳糖,酥酥麻麻,劈裡啪啦。
擦完藥季溫讓李夜泊彆動,自己跑去洗手間把乾毛巾打濕又跑出來讓李夜泊把攥著的拳頭打開。
“我給你擦擦手”季溫說。
李夜泊把手往後抽了抽沒抽出來:“用毛巾擦不掉”
季溫戳了戳李夜泊的手指讓他乖乖張開“你把手指伸出來,我先把能擦掉的擦掉”
修長的手指上沾了機油,季溫用毛巾輕輕擦過,毛巾上也沾了一片黑,再看李夜泊的手,機油沒被擦掉貌似被染的更多了,但李夜泊的手骨節分明,讓季溫覺得有種淩亂違和的美感。
季溫忙把毛巾拿過去對李夜泊說“要不還是去水龍頭那裡洗洗吧”
李夜泊這次把手抽出來了說:“不用,我回家洗洗就好了。毛巾臟了,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帶回去一起洗”
季溫本想說不用但轉念又對李夜泊說:“好,那麻煩了”
李夜泊要走的時候季溫又問他,你說我們明天能不能再碰到,李夜泊。
李夜泊扶著自行車問他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季溫伸手指了指李夜泊的長褲口袋,對他解釋說剛剛給你擦藥的時候,你校園卡漏出來一角被我看到了。
“那你的名字呢?”李夜泊問他。
季溫抱著胳膊站在門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說季溫,我叫季溫,然後跑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