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一天,季長苛來了。
大早上站在門旁邊,敲了兩下就不敲了,衝屋裡喊:“季溫,開門,我來了”
季溫和李夜泊都被叫喊聲吵醒,季溫起床把窗簾拉開,發現是季長苛,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想:“為什麼季長苛會來”
李夜泊穿好衣服走過來問季溫:“怎麼了”
季溫搖搖頭跟李夜泊說:“應該是季長苛過來了,雖然是我弟弟,但我們也隻相處過幾天,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過來”
並沒有讓季長苛等太長時間,季溫穿好衣服就下樓給季長苛開了門。
開門的時候季溫特意看了看他那個小雪人,已經融化了大半。
季長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季溫給他倒了杯水問他:“是爸讓你來的嗎?”
季長苛打量了一圈這棟房子然後把視線落到站在廚房裡的李夜泊的身上。
“不是”季長苛否認地很乾脆“我自己想來的,他們都不知道”
“你來這裡”季溫頓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為了看我?”
季長苛沒回答他,盯著廚房裡的李夜泊看了好一會,指著李夜泊問季溫“他是誰”
季溫也沒回答他,拿起手機準備給他爸打個電話。
季長苛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機奪下來了:“我偷偷過來的,他們不知道,以為我在朋友家,你可彆打電話說我來找你了,那多沒意思”
季溫有點摸不著頭腦:“你偷偷過來找我?”
季長苛一個肯定地回答:“是”
季溫把手機拿過來:“來要你的那箱舊物?”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解釋季長苛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不是”季長苛搖頭,倒是季溫提醒他了,他之前給季溫寄過自己不要的東西。
“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
李夜泊這時候從廚房出來,季長苛主動跟李夜泊打招呼:“季長苛”
李夜泊走到季溫旁邊說:“李夜泊”
接著對季溫說:“我出去了,今天會早點回來”
季長苛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李夜泊出去的背影。
“他是誰?”季長苛看著季溫,沒等季溫回答又自顧自的說:“看來你在這邊生活的很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會孤單來著”
說完又徑直起身,巡查一樣把整個房子轉了一圈。
各種痕跡向他表明這是兩個人在一起住。
季長苛滿臉不可置信,跑過來問季溫:“你們一起睡了?”
季溫覺得這個弟弟真的好奇怪。
莫名其妙的在除夕前一天偷偷跑過來,莫名其妙地問他有沒有和李夜泊一起睡過。
季溫在在李夜泊麵前,第一次直視這個弟弟,他突然發現季長苛長得很像爸爸,他問:“你到底要乾什麼”
“我到底要乾什麼?”季長苛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那天是要乾什麼來著,季長苛想不起來了,隻知道那天是一個周末下午,他很無聊,在彆墅裡晃來晃去,晃到了季先生的書房裡。
季先生的書房很大,三麵牆都被書架圍著,中間放了一張很大的桌子,季長苛覺得這裡悶悶的正準備走,發現桌子的抽屜似乎沒上鎖,鬼使神差的他走過去拉開抽屜,發現了一份診斷書,姓名那一欄寫著季溫,下麵一欄的診斷及建議有好幾行,季長苛匆匆瀏覽了一下,看到了精神分裂症五個字。
那一瞬間好像一切都解釋通了,為什麼季溫要搬到彆的地方住,為什麼他這個前十七年都不知道爸爸姓甚名誰的毛頭小子突然就被接進季家彆墅認祖歸宗了。
他挑了挑眉把診斷書重新放進抽屜裡,他覺得他那個隻見過幾麵的哥哥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這怎麼行呢,他想,他得去告訴他哥哥。
季長苛又自顧自重複了一遍“我到底要乾什麼”
現在他突然覺得事情更有意思了,他這個哥哥除了有精神分裂症之外,似乎還是一個同性戀。
他說:“你明天就知道了”
說完季長苛就揚長而去了,留下季溫一個人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不過季溫並沒有把季長苛的話放在心上,他本來就覺得這個弟弟有點奇怪,從季長苛給他寄過來一箱自己小時用的東西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弟弟莫名奇妙,他猜不到季長苛想乾什麼,於是決定不猜了。
明天除夕,李夜泊不用去兼職,他們可以一起在家過除夕,一起在家跨年。
這是他和李夜泊一起過的第一個年,他決定要和李夜泊兩個人好好的,開心的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