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喝了一口咖啡，聽見坐在對麵的章斯跟他講起李夜泊。

“我跟李夜泊是大學舍友，那時候我喜歡拿著攝影機亂拍，也找過李夜泊當模特”

“是嘛”陽光撒在季溫頭頂，季溫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章斯。

“實不相瞞，那時候我很喜歡拍李夜泊，李夜泊總是讓我覺得特殊，覺得他和彆人不一樣，他身上有一種彆人沒有的東西，我找不到貼切的形容，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是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孤獨”

章斯用手撓撓後腦勺補上:“不過拍了幾次李夜泊之後我就不拍他了，他在鏡頭裡給我的感覺和在現實裡的不一樣，讓我有種挫敗感。但我後來發現是李夜泊不適應鏡頭，在看到鏡頭後他會不自覺收斂自己的情緒，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這讓我想要去了解一下這個人，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我進入不了他的世界，於是隻好作罷”

章斯瞄了季溫一眼說:“後來我發現，他似乎是在等一個人——”

季溫適時打斷章斯:“你怎麼跟寫小說似的，看來攝影師還不是最適合你的職業。”

章斯撫摸了一下桌子上的攝影機，輕聲細語地安撫道:“我還是愛你的”

季溫笑了一下問章斯:“那我們什麼時候開使拍?”

章斯說:“現在就可以”

季溫前兩天找到章斯答應給他拍宣傳照，一共要拍三套，第一套是在室內，季溫穿著毛茸茸的毛衣被章斯要求對著鏡頭擺一些可愛的動作，季溫不知道該怎麼擺，章斯對季溫說實在不會你就嘟嘟嘴，眨眨眼什麼的，或者單純的看著鏡頭笑就行了，你很上鏡，怎麼拍都好看，所以，儘情在鏡頭麵前展現自己。季溫聽了後半信半疑的嘟了一下嘴，幾秒鐘後又眨了一下眼。

第二套是在學校裡，章斯還給季溫找來了一套校服，拍攝時間是在周末，學校裡人很少。

季溫穿著校服拿著汽水在學校四處轉章斯給他抓拍了許多張。

前兩套都已經拍完，今天要拍第三套，拍攝地點是郊外的一座小山。

到地方後季溫把位置發給李夜泊，章斯從後備箱裡拿出準備好的衣服遞給季溫，季溫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換衣服的地方，章斯說要不去車上換，季溫說不用了。

章斯在低頭擺弄自己的攝像機，季溫站在車尾就把上衣脫了下來，把章斯給他的衣服套了上去。

現在是冬天，氣溫在零下徘徊，今天還好，陽光很足。

章斯給季溫的是一件白色襯衫，很薄，幾乎接近一層紗。

季溫穿上後轉頭看章斯。

章斯很誇張的哎呀了一聲，讓他趕緊把大衣套上，彆凍著了，待會要拍照的時候再把大衣脫了。

季溫點了點頭，穿上大衣之前用手機對著自己的上半身拍了張照發給李夜泊，然後把手機關上裝進口袋裡。

第一組照片還沒進山，章斯讓季溫站在山腳下拍。

季溫問:“不用擺什麼動作嗎?”

章斯看著攝影機的取景框說:“不用，隨便站著就好”

第二組照片是在山裡的樹下，各種各樣的樹下，章斯一會讓季溫抱住一棵樹，一會讓季溫靠住一棵樹，一會讓季溫仰頭看樹葉。

季溫透過樹葉往上看，一束陽光順著樹葉縫隙打下來，打到季溫的脖子，順著脖子滑進胸膛。

章斯說:“像個山裡的小神仙”

季溫笑了一下。

章斯覺得這一笑更像了，於是讓季溫多笑笑。

第二組拍完後，章斯趕緊把大衣給季溫披上，還給季溫倒了杯熱水讓季溫喝口水暖暖，說待會要去山裡的小溪邊拍，可能還要沾點水，會很冷。

季溫捧著紙杯跟在章斯後麵，從下往上看，整座山霧蒙蒙的，讓季溫覺得可能真的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