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4 我有病!(1 / 2)

蘇鈺也同樣回望著蕭廷鈞。

他的眼神黝黑,像一個無底深洞,讀不出其中的表情。

那不是純粹的敵人,高高在上地看著他落敗的對手。

蘇鈺不願直視,強撐開的眼睛又讓他無法閉上,隻能看向上方:“我有病。”

那種“你說什麼都對”的語氣,能夠輕易引燃任何人的怒火。

這個“任何人”,也包括蕭廷鈞。

但他更疑心,蘇鈺是故意演的。

“很好,有病,是不是就要治療?”蕭廷鈞問。

蘇鈺的呼吸開始急促,就算知道不會死,但他依舊充滿了恐懼:“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幫你治療。”蕭廷鈞拿過一根小兒手臂粗細的針管,“你看,我對你多好,一般人質,哪有這個待遇。”

蘇鈺看著他步步逼近,針尖在自己臉上劃著,就像隻小蟲在臉上爬,有點癢。

蘇鈺忍不住笑了一下,針尖紮進他皮裡,凝結出一顆紅色的血珠,掛到針頭上。

蕭廷鈞觸電般縮回了手,放下了針管,取下了他眼皮上卡著的固定器。

“蕭帥的治療結束了?”蘇鈺問。

“當然沒有。過幾天醫生說要給你親自操刀。醫生說你瘋了,得從這兒下去。”蕭廷鈞在他的腦袋上筆畫,冰涼的指尖,刺得頭皮發麻,“切下去,將前葉全都切除!”

蘇鈺咽了口水,這個人就是個瘋子:“我知道前葉切除手術,根本不是從這兒下手。”從鼻子裡把刀伸進去!很痛苦很痛苦——不過痛也隻是一時的事,然後就不會感到疼痛了,永久都不會感到疼痛了。

因為人徹底瘋了。

一個瘋了的人質,當然比一個滿心算盤的人質,更讓人放心。

“你倒是很了解嘛。”蕭廷鈞說,“你做過?還是……你對彆人做過?”

做過?

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然而更清楚的,是另一本書,那是一本關於解剖的書記,軍校的學生隻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識,剩下的,隻有怎麼去剝奪他人的生命。

兩個人湊在一起,讀著那本書,認真地討論大腦對人的影響。

“這時候還能開小差?”蕭廷鈞痛恨他,這個時候也依舊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用針筒在他的臉上蹭了兩下:“我看你是真想我對你動手啊,我滿足你,不用彆人,我親自動手。”

“你讓我回去做大學的講師,我都瘋了,還怎麼給你當講師?”蘇鈺問,“你要是真那麼做,我寧可去死,我死了,你怎麼跟彆人交待?”

蘇鈺學過幾十種致人死地的方法。

也學過,怎麼樣輕易了結自己的性命。

可他不可以。

他的兄長,等著他回家,他不能讓自己的兄長,背負上一輩子的陰影。

蘇家也沒有彆人能作人質——如果他死了,他想起了即將成婚的兄長,恐怕,他的未婚妻和孩子,將會成為新的人質。

“你會死?”蕭廷鈞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你裝什麼東西,你我都清楚,為了你的目標,你寧可跟隻狗一樣活著,也不會輕易去死!”

蘇鈺默然,蕭廷鈞真是太了解他了。

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想必就像他在腦海中模擬過很多次兩個人的交鋒,蕭廷鈞也模擬過很多次。

“我改主意了。”蕭廷鈞止住了笑聲,“你太危險,太狡猾了——一個不留神,你就能溜到我房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勾引我。”

他故意曲解那晚蘇鈺的行動。

眼看著蘇鈺就要反駁,他一揮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樂意。我可以讓一個瘋子,活體示範,他是怎麼被逼瘋的,這也是很有意義的實踐?”

殺雞儆猴,隻是碰巧,蘇鈺成了那隻雞。

蕭廷鈞現在就是一直沒有玩夠的貓,他已經飽了,不需要獵物來裹腹,隻要儘情讓自己開心就好。

“有意思嗎?”蘇鈺問。

蕭廷鈞沒有追問他什麼意思,隻是淡淡地說:“沒意思。”

沒意思。

玩你,沒意思。

我不在意有沒有意思。

蘇鈺感受到了他的蔑視。

他腦海中再次浮現那些在末世與喪屍對抗中,幸存下來的人,對蕭廷鈞的評價。

——有他在的地方,就讓人非常安心!他的一舉一動,都昭示著他的強大,周圍所有人,都對他產生過畏懼。

如果他是對手,他將成為最難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