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omega，都喜歡更高等的信息素。”蘇鈺說。

“那種摻到香水裡的，都是通用的信息素。”小瞳抱怨，“哪像這個，這麼特彆。”

蘇鈺對這些不了解。小瞳的抱怨，就像普通的孩子在撒嬌，對蘇鈺來說，這樣的生活過於美好，也過於遙遠。

“等級很高？”他問。

“很多香水裡麵都會參雜高等級的信息素。”小瞳說，“主要是，一般都會采用很大眾的基底香，這個的味道太特彆了，有點讓人不適。”

讓人不適？

蘇鈺覺得，這味道也還好。

至少，那天在談判的會場，一群alpha躍躍欲試。

“蕭廷鈞說，這是最近流行的味道。”蘇鈺說，“最近流行的，應該沒有那麼特彆。”

“最近流行的才不是這個味道！”小瞳控訴，“那群alpha懂什麼！”

蘇鈺被迫聽了一個上午他關於各種香水味道的分析。

在暈頭轉向之際，迎來了中午。

他看到了小瞳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原來這孩子，隻是拖著我而已。

“蕭廷鈞不讓我出門？”

小瞳的動作一頓，蘇鈺從他的背影中讀出一絲心虛。

“我不為難你。”蘇鈺說，“他怕我逃出去？”

小瞳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倒不是，馬上要開戰了，蕭帥說刀劍無眼，萬一哪顆炮彈不長眼，炸到您這兒，可就不太好辦了。”

蘇鈺有些無語。

他指了指屋子問：“你覺得這屋子能抵擋住炮彈？”

自然是不能。

小瞳帶著他走到裝飾架前，掀開地毯，下麵是一個把手。不是什麼隱藏密室，就是一個明晃晃的地窖。

“這是什麼？”

小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地下室啊。”

蘇鈺：“不用隱藏嗎？”

小瞳掀開蓋子：“就是一個房間，為什麼要隱藏？你們這些alpha，每天防著這個算著那個，活的不累嗎？”

蘇鈺：被一個交際花教育了。這孩子……還挺大膽的。

他跟著小瞳來到了地下，下麵是一個恒溫恒濕的書房，一張搖椅，放在正中央，看來小瞳的書就是從這裡拿出來的。

蘇鈺看了眼書架上的書，最顯眼的地方，是他熟悉的名字——

心理學，解剖學，急救常識，軍事理論指導……

背脊上熟悉的名字，都是他曾經學過的。

但這不該是一個娛樂場所該有的書房。

“你上次的書從哪找的？”

小瞳指著一個角落。

“這麼偏僻的角落，能找到也難為你了。”蘇鈺說著，看了眼書頂，有剛擦去灰層留下的褐色印記，這才是這裡該有的書。他抽出兩本書，書架上的印記和書的大小對不上，有挪動的痕跡。

有人特意布置了這個房間。

“我有一本刑偵技巧，你知道在哪嗎？”蘇鈺隨意撥了兩下，漫不經心地問。

“不知道。”小瞳說著，翻找起來。

蘇鈺看著他跟無頭蒼蠅似的翻找，心中知道布置房間的，不是他。

是蕭廷鈞。

蘇鈺拿起一本書，坐到搖椅上，隨意翻起來——

熟悉的內容，讓蘇鈺有些懷念，然而越翻，他越覺得不對勁，這書上的筆記有些熟悉……他往前翻，姓名欄裡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找到了！”小瞳叫著，送過來一本書。

正是蘇鈺點名要的東西！

蘇鈺看了眼，這本更加熟悉，封麵上的字，被上課開小差的學生，用黑色筆重新圖了一邊，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他拿著書的手有些顫抖。

能找到這些東西，想必是花費了不少時間，蕭廷鈞……他從多久之前就開始謀劃？

他料定我一定會為整個十八基地犧牲？他料定我會成為人質？

這是一個專門針對我的陷阱，還有沒有針對大哥的陷阱？

或者說，他對所有人都設下了陷阱？

蘇鈺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覺得害怕。

那天晚上，蕭廷鈞流露出的恨意，不似作假。

今日的一碗粥，一勺勺情真意切，也不似作假。

哪個都是蕭廷鈞，哪個都不是蕭廷鈞。

這麼多的書，都是他的過往，他們的交集，一定就埋葬在這些過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