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並肩走的兩個人,肩膀上反射一片光,有點紮眼。
蕭廷鈞眯起眼睛。
小瞳一抬頭,看到蕭廷鈞,嚇得後退了半步。
蕭帥的表情好像要吃人!
小瞳見過那樣的眼神,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之前看著他說要處死一個叛徒,就是那樣的眼神!
感覺下一刻,他就要抬手,喊著“拖下去”。小瞳咽了咽口水。
蘇鈺抬頭,看著蕭廷鈞:“蕭帥怎麼來了?”
這是我的地盤,我為什麼不能來?
是怕我抓到你和彆人好上了?蕭廷鈞看著他問:“釣魚去了?”
蘇鈺點點頭,順手將魚給了身後小瞳,小瞳接了過去,隻想著快點逃開,探出頭大著膽子問:“還是清湯魚頭燉豆腐嗎?”
蕭廷鈞剛想點頭,看到老母雞似的護在小瞳前麵的蘇鈺,怒意上翻,對著小瞳說:“你不問問蘇鈺嗎?”
小瞳這些天,早把蘇鈺的喜好摸透了:“他喜歡清淡的。”
這麼快,就這麼熟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上心了。蕭廷鈞想著,讓他去廚房,帶著蘇鈺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雖然在隔壁,翻窗子近的很,走正門卻要繞到樹籬的另一邊。
進門一樣是客廳,被改成了辦公室,一邊放著兩張單人沙發,一邊是一張大辦公桌。
“前線戰況怎樣?您就這麼回來了?”
剛打完仗,就一路趕回來的蕭廷鈞,為了給蘇鈺留下一個好印象,特地換了衣服,梳洗了一番,像一隻迫不急的想開屏的孔雀,左右等著母孔雀的蹤跡。
——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自然是勝了。”
蘇鈺低下頭,撇撇嘴。
當然知道勝了。沒勝你現在還能來找我?
“你兄長的任命已經下來了。”蕭廷鈞說。
也沒什麼可說的,這是早就說好的,一場交易。目前看來,蕭廷鈞兌現了他的承諾,還算信守誠意。
你還要我給你表揚嗎?蘇鈺想。
果然alpha都喜歡聽人的恭維——“多謝蕭帥。”
“你沒什麼想說的?”蕭廷鈞說,“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做出點實際的事來‘感謝’我。”
“如果我能讓蕭帥更‘滿意’,我哥還能升官嗎?”蘇鈺問。
蕭廷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與憤怒。
你作為alpha的堅持呢?這麼快就放棄了?
還是說,你就是個“實用主義”,哪邊對你有利,你就選哪邊?
“看來你對自己身份適應的很好嘛。”蕭廷鈞說。
看來我也不需要對你身份進行隱瞞了。
“我覺得,對蕭帥來說,征服一個alpha比征服一個omega更有成就感。”蘇鈺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所有有關性,都不止是性。
權力,利益,還有其他綜合在一起。
“我不需要這種虛無飄渺的成就感來證明我自己。”蕭廷鈞說。
我不需要通過壓迫彆人來證明自己。
蘇鈺眨眨眼:“哦。”
這是要表達,他根本就不在意對我的征服?
也是,我一個不a不o的怪胎,怎麼比得上那些真正的omega?
以他的地位,一定有無數的omega前赴後繼向上撲吧。
看著蘇鈺不為所動,蕭廷鈞有點咬牙切齒。
你一個“哦”就想打發我了?
“看不出來,你和小瞳挺熟啊。”蕭廷鈞坐到書桌後麵,示意他坐到沙發上。
蘇鈺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這是小瞳的職責。”所以你彆多想。
蕭廷鈞哼了一聲,這麼快就開始袒護人了。
時間再長一點,恐怕就得“深入交流”了。
他哼了一聲,成心晾他一下。
讓蘇鈺開了屋裡的水晶吊燈,自己打開了平板,開始接收最新信息。
蘇鈺隻要探一探腦袋,就能看到那張紙上寫了什麼,他側過頭,看著牆上的一張張風景畫。
蕭廷鈞晾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反應,伸手開台燈,一抬頭:“兩張畫也能看的這麼入神?”
“我一直以為這的畫,應該都是印刷的。”蘇鈺走到一張畫前,高度正好和他平齊,他正要伸出手去摸堆積起的顏料,又收了回來,點評一番,“細節到位,色彩豐富,筆觸也很到位……畫的人應該功夫不錯,末世裡,很難有人花這麼大功夫去學這個了。”
蕭廷鈞不動聲色:“你對這個有了解?”
蘇鈺語塞。
了解?
應該不算吧……他隻是會偶爾研究什麼東西值錢。
這畫不是名家,這世道,賣不上什麼價,可惜了。
“蕭帥對此有了解?”蘇鈺問,“掛痕很新,不是框裱,直接畫布掛上去的——您一直隨身帶著?”
蕭廷鈞不得不承認:“這是故人的畫。”端詳了一下,於有榮焉:“畫的一般。”
什麼故人,估計就是他那個白月光。蘇鈺在心裡嘖嘖兩聲:“謙虛了。看不出來,蕭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你在諷刺我?”蕭廷鈞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哪裡敢!”蘇鈺說,“隻是覺得,蕭帥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