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必然有一方會落敗。
顯而易見,第十八基地,不會有任何勝利的可能。
蘇鈺說:“他不可能放走我這樣一個敵人。”
他對我的了解,應該不啻於我對他的了解。
如果我投靠了其他勢力,對他來說,也會是一件麻煩。
他也會防患於未然。
張晗說:“難道你忘了你的理想嗎?”
蘇鈺不回答,隻是說:“你信不信,戰爭很快就要結束,蕭廷鈞很快就能回來。”
張晗毫不懷疑蘇鈺的判斷力。
見微知著。
他能從幾千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中抽絲剝繭,搓出整團麻線。
軍營的氣氛、鯉泉的張狂、蕭廷鈞帶兵的特點,甚至連飛機沒有在天上飛過的這種小事,都足夠蘇鈺做出判斷。
蕭廷鈞回來了,沒人能跑得掉!
“張晗。”蘇鈺幽幽說,“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你的小聰明,在絕對實力麵前,不值一提。”
說罷,他拎起自己的釣竿,急匆匆地往回走。
張晗,以後還是不要多來往了吧。
這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爆炸。
他剛繞過假山,裡麵的小瞳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飛奔出來,興奮地說:“蕭帥回來了!”
蘇鈺的臉色一沉。
說曹操曹操到。
這也太巧了。
蘇鈺堅信,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說不定,他們在涼亭裡的話,他都聽到了,他就是故意在這裡等自己!
他抬眼,跟在小瞳後麵進屋,看著小瞳極有眼色地進了廚房,妥帖地關上門,抽油煙機的聲音開到了最大,隔著門,都能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蕭廷鈞坐在沙發上,看著pad,就像在看一份報紙,聽到小瞳的喊聲,隻是上眼皮子抬了一下。
不帶有任何一絲表情。
蘇鈺不知道,自己是竊喜還是後怕。
今天如果他起了一絲不該有的心思,恐怕蕭廷鈞此刻,絕不是坐在彆墅的沙發上看他。
“你這次做的不錯,沒有想著要逃跑。”蕭廷鈞看著蘇鈺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絲心虛或者任何退縮的情緒。
猛獸,都喜歡看著獵物的眼睛。
從而評估狩獵成功的幾率。
蕭廷鈞就是靠著這樣的手段,打量著人心。
“蕭帥沒有必要這樣防著我。”蘇鈺努力回望,不讓自己帶上一絲一毫的,“與其說我人質,倒不如說,您在用十八基地來威脅我。”
“你吃這個威脅嗎?”蕭廷鈞問。
蘇鈺點頭。
吃,當然吃。
這不是廢話嗎?
如果不是為了十八基地,我能在這裡這麼忍受?
“蘇家的興亡全在蕭帥的一念之間,我的哥哥,以後還要仰仗蕭帥。”蘇鈺說,“自然蕭帥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果然是軍校的優等生,服從性還是這麼強。”蕭廷鈞起身,滿意地說,湊到他的身邊,“如果我說,你心甘情願陪我,睡一晚,我就將新拿下第七基地的地盤給你們蘇家,你看怎麼樣?”
蘇鈺一窒,隨即笑笑:“那我這一晚可真值錢,蕭帥吸髓知味了——不過我謝絕蕭帥的好意,他人的土地,不是這麼容易拿下來的,我哥守不住,您的部下也不會福氣。相信蕭帥如此英明,知道不該為個蘇妲己,壞了自己名聲的道理。”
“自比蘇妲己,蘇鈺你也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蕭廷鈞說,“蘇小公子,你這當主人的,就連自己的狗都管不好,還想著迷惑他人?”
狗?
蘇鈺立刻就明白了。
他說的是張晗!
蘇鈺心底升起一絲厭惡,張晗又做了什麼?
“這是他和外界的通信記錄。”蕭廷鈞拿出一隻手機,丟到蘇鈺麵前。
他們的手機,早在第一天到鯉泉時,就全都被蕭廷鈞收走了。
而此刻,蕭廷鈞又拿出了張晗的手機。這手機顯然不是張晗上交的那個,這裡麵有他與其他人近期的通信記錄。
甚至有文字記錄!
大部分都在商量怎麼逃跑的事!
他怎麼會留下這些記錄?!
蘇鈺眯起眼。
張晗莫不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我教過他,該怎麼做保密工作,他也學過。
絕對不應該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不,這種錯誤,他連續犯了兩次?!
“打狗要看主人——那狗沒教好,是不是都要算在主人身上?”蕭廷鈞不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拍拍他的臉,帶著一些輕蔑,像是在拍一個西瓜,掂量著熟沒熟。
蘇鈺歎氣:“是我的錯,沒能管教好自己的人。”
蕭廷鈞這人真狡猾。
若真想要張晗收手,應該當著張晗的麵說。
相信用蘇鈺作威脅,他不敢再做什麼。
可蕭廷鈞不,他直接來找蘇鈺。
如果蘇鈺下命令警告,應該會直接破壞兩人之間的關係。
特彆是,他們今天已經近乎撕破臉皮!
可要是蘇鈺沒有警告張晗,那張晗所作所為,都可以記在他蘇鈺身上!
蕭廷鈞隔岸觀火,無論蘇鈺做什麼,他都隻贏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