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如果引導蘇鈺和蕭廷鈞內鬥呢?
那所愛之人刺來的匕首,任何人都不會防備吧。
“怎麼看,這都不是什麼劃算的買賣。”蘇鈺也學著他的樣子,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杯。
咖啡杯裡的是牛奶,蘇鈺有些不滿。
早上應該喝點提神醒腦的東西,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是牛奶。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滿,蕭廷鈞說:“你知足吧,前線搞一點牛奶有多難。”
蘇鈺看了一眼他的黑咖啡,心說,我不介意換一換。
不過終究是沒有換。
兩個人吃著早餐,蘇鈺沒有他那麼好的定力:“前線戰況怎樣?您就這麼回來了?”
剛打完仗,就一路趕回來的蕭廷鈞,為了給蘇鈺留下一個好印象,特地換了衣服,梳洗了一番,像一隻迫不急的想開屏的孔雀,左右等著母孔雀的蹤跡。
結果蘇鈺完全白費他的心思,第二天才關注到戰場的局勢。
——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蕭廷鈞說:“自然是勝了。”
蘇鈺低下頭,撇撇嘴。
當然知道勝了。沒勝你現在還能來找我?
蕭廷鈞不滿他的反應。
怎麼就沒下文了?
蘇鈺抬眼,蕭廷鈞臉上那是什麼表情——等我誇他?
嗬,alpha。
蘇鈺想了想:“你勝不是很正常的。畢竟是赫赫有名的蕭帥。”
蕭廷鈞對這拐彎抹角的誇讚不是很滿意。
他每天能收到無數這樣的誇讚,但是隻想要眼前這個人,毫無保留地崇敬他。
很可惜,蘇鈺沒有。
蕭廷鈞還想說什麼,叮鈴鈴!!
電話聲直穿雲霄,非常刺耳!
手機年代很少有如此刺耳的機械鈴聲了,模擬的電子音總會釋放出恰當的音量。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過去。
蕭廷鈞示意他接電話。
蘇鈺猶豫著,拿起了聽筒。
——“喂,是小玉嗎?”
蘇鈺立刻坐直了身體。
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聽到家人的聲音。
原來這才是蕭廷鈞真正的賞賜!
蘇鈺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揪著自己的衣角。
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他總是能抓住人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塊!
賞和罰總是一體兩麵,既然今天能用心來賞,那自然有一天就能用心來罰!
蘇鈺敢賭嗎?
他不敢。
他隻能接受蕭廷鈞今天釋放的善意。
蕭廷鈞釋放了善意,他當然要還。
千倍百倍地還,拚上了性命也要去還。
此去第一基地,想必非常凶險——反正,也回不了頭,在人心的名利場中轉一圈也沒什麼關係。
蕭廷鈞體貼地出門,還拉上了小瞳,把空間留給了這哥倆。
“蕭廷鈞給了我很多的自治權。”蘇洛川說。
蘇鈺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樣的自治權,不會持續太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不談彆的。你大概什麼時候到第一基地去?”
蘇鈺不確定,這話他能不能講。
生怕講了之後,蕭廷鈞給他按上一個“泄露機密”的罪行。
“不知道。”蘇鈺說,“也許去,也許不去,這誰說得準。”
蘇洛川握著聽筒的手一緊。
和他無話不談的親弟弟,現在也開始對他隱瞞了。
或許從很久之前,蘇鈺就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比如,他在第一基地讀書的時候,因為通信費用比現在貴太多,他就很少往家裡打電話。
當哥哥的隻能乾著急。
再後來聽到蘇鈺的消息,是第一基地通知領人。
蘇洛川看到了半死不活的弟弟。
雖然早有準備,身為軍人,在戰場上犧牲是常態,可身為長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動彈不得的弟弟無動於衷!
“之前我讓人給你送了些藥,還有些鹿茸之類,你收到沒有?”蘇洛川問。
之前司機回送合約的時候,蘇洛川讓人給蘇鈺送了一大堆補品。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混在其中的信息素補充劑。
蘇鈺要偽裝成alpha,必須不斷注射屬於alpha的外源信息素,來鎮壓身體內一切屬於omega的生理反應。
蕭廷鈞的軍營,必然不會為他提供這些藥劑。
蘇鈺哪見到了什麼藥!
“嗯。”他回答。
藥去了哪裡,不重要。
現在隻要哥哥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