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手上的繩子重新捆綁牢了，水手結，很難再解開。
張晗捧著手機在屋裡打轉，繞的蘇鈺頭更暈了。
“怎麼了，手機沒信號？”蘇鈺說，“反正我們肯定死不掉。”
“他們是要把您送到第一基地，轉了一圈我們自動羊入虎口！”張晗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背叛了我。”蘇鈺提醒他，“你還背叛了蕭廷鈞。”
這樣的你，還有誰敢相信呢？
“所以他們拿我們做順水人情？”
“你連合作對象都沒搞清？”蘇鈺說，“第一基地那個先執政官的遺孀王夫人，肯定早就不甘心受蕭廷鈞的控製了，就算她一個寡婦，什麼都做不了，也得為她兒子考慮。”
她想要更多的內應，不管是誰，什麼身份，隻要她覺得有用，她都會收買！
張晗一抬頭，蘇鈺縮在圈椅裡，小小的一團，確確實實是omega。
這個omega，比他一個beta要厲害的多！
“現在可以告訴我，第一基地，除了王夫人，還有誰是你的內應？”蘇鈺問，“你今天能把我帶出來，彆說是因為運氣好！”
“我不知道。”張晗實話實說，“來之前，蘇執政官曾告訴我，他花了一大筆錢，買通了暗夜。”
蘇鈺垂下眼睛，原來如此。
暗夜是一個很大的情報組織。在喪屍潮中崛起，沒人知道誰建立了它，但幾乎所有大的戰役中，都有他們運送情報信息的身影。
隨著喪屍潮的結束，它似乎也陷入了蟄伏。現在，以買賣情報為主，偶爾也聽說過，他們有殺人的傳聞。
沒有人知道，是蘇鈺創造了它。
江湖有些傳言，基本不可信，至少蘇鈺每年翻閱賬本，並沒有殺人的買賣。
太危險了，容易暴露，這種生意蘇鈺不做。
暗夜的管理大多單線聯係，當年就是為了抗擊喪屍這麼一個共同的理想建立，隨著喪屍潮的結束，蘇鈺一度想解散。
被周圍的人勸阻了下來。
暗夜很多一線人員都是孤兒，如果暗夜散了，他們就再一次沒有家了。
蘇鈺隻是每年翻閱賬本，知道組織人員現狀，規劃來年的進程，保證有足夠的經費進行運轉，對內部的具體事務，也不主動插手。
他一直覺得，暗夜中，還有這彆的什麼人一直在蟄伏。
他沒有證據，隻有多年摸爬滾打的直覺。
沒想到這次買賣，買到了自己頭上。
難道是有人借著這次機會想要除掉我？
為什麼？
蘇鈺有些不明白，我並不怎麼管理暗夜內部的事務，能擋誰的路呢？
“你見過暗夜的人？”蘇鈺問。
張晗搖頭：“今天有人給我遞了紙條。”
“看來你聯係的，不止一個人嘛。”蘇鈺說，“張晗，你又在對我撒謊！”
張晗低頭，隨即猛地抬頭——他已經不需要聽從蘇鈺的命令了！
劇烈的響聲傳來，屋子猛地震動一下，土灰撲簌簌從屋頂傳來。
“我們是在戰區？”蘇鈺大概明白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地下避難。
張晗說：“交戰第一線，目前已經巷戰很久了。”
“這地下工事，也不怕被活埋了。”蘇鈺眼看著屋頂中央的燈泡閃爍兩下，轉頭看他，“你還是把我解開比較好。”
蕭廷鈞他已經不指望了，還是自己跑出去吧。
蘇鈺的腦海中出現了最近激戰的地圖，第七基地已經被封在山穀堡壘中中很久了——等等，到底哪個城市，會打巷戰？
燈突然熄滅。
兩分鐘之後，燈又亮了。
張晗湊到他麵前，被這亮光嚇得縮了回去，他咳了兩聲：“我們在四平。”
？！
蘇鈺驚了，跑的這麼塊？這已經到了最東方十二基地的地盤了！
各個基地之間難免有點小摩擦，尤以第十二基地為最。因為離得遠，蘇鈺隻是大概了解，沒上過心。
“他們人呢？”蘇鈺問。
“不知道，門被反鎖了。”
蘇鈺歎氣：“你就不會開鎖嗎？”
顯然張晗不會：“門裡沒有鎖孔。”
蘇鈺眉心直跳：“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敵人的老窩，還跳不出來？”
好，非常好，完美極了。
萬一外麵那群人都死了，這鬼地方誰找得到？出不去我們可真得渴死餓死在裡麵了！
“他們商定，還有一個小時回來。”張晗看了一眼手機。
蘇鈺冷笑：“我倒要看看，一個小時以後他們會不會回來！”
張晗捏著自己的手機，依舊毫無信號——就算有，他現在也不知道可以聯絡誰。這是戰區，千裡迢迢過來營救，成功率有多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聲巨大的聲響，燈泡晃了兩下，徹底滅了。
嘶~蘇鈺抽了一口氣。
“怎麼了？”
“沒什麼。”蘇鈺低下頭，蹭著毯子，有灰撒在他眼裡，難受。
張晗打著手電筒，湊了過來。
蘇鈺聞到那個煙味就難受！他的手被拎起來，和張晗較著勁，手機啪地一下摔到地上——“我隻是想把你解開。”
蘇鈺哼了一聲。
等他一解開，立刻湊到門邊，敲了敲，聲音很脆，有回響，一聽就知道對麵空的，門板不厚。
這裡沒有通風設施，離地麵應該也不遠，很容易就能上去。
“用點力。”蘇鈺說，“應該能撞開。”他回頭，看了眼張晗，算了，指望他還不如我自己撞門。
“我覺得還是等一會兒比較好。”張晗看著他轉過身，準備拎椅子。
“這地方不結實。”蘇鈺說，“指不定就被炸塌了。”
像是回應他的說法，又一聲爆炸，整個屋子晃了起來，張晗摔倒在地上，蘇鈺也撲倒，一把搶過了手機！
果然沒信號！
張晗沒說謊！
蘇鈺把手機切換一下：“衛星通信呢？”
張晗剛想說“沒有權限”，赫然看到蘇鈺調出了衛星通信功能！
“喂。”蘇鈺說，“我現在應該是在四平，具體位置？”他看向張晗，後者急忙搖頭。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