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可沒想到,給自己分發衣服的竟然還是這個無得師父,隻不過這人的臉依舊是那麼冷漠。
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麵,成可可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欠了他八百萬,才會得到這副臭臉。
成可可接過衣服,正準備道聲謝,卻不想對麵的人很是高冷地說了句,“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出家了。”
遲疑了一秒鐘,成可可才反應過來對麵這位師父其實還是俗家弟子。
“啊…那,恭喜恭喜?”
秦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這句,像是賭氣,可是他也明白這話不應當對著眼前這個人說。
但在聽到對方回應的時候,秦昶又覺得自己應該放下了一塊石頭,隻是也不知為何,心裡仍舊是堵得慌,似乎這個回答並不能令他滿意。
為了防止自己說多錯多,秦昶之後緊閉嘴唇,臉上又是那副深沉怨氣的模樣。
成可可當真是不解,怎麼這個無得師父如此古怪?剛見麵的時候,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成可可覺得自己可以跟他打好關係。
難不成這人還埋怨她昨日摸了他的頭?想到這兒成可可隻覺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自己冒犯在先,那麼道個歉也不算什麼。
“無得師父,實在是對不起。”
秦昶緩緩抬眼,看著這個一臉嚴肅的女孩子,又覺得似乎隻是自己想了太多。
“昨日確實是我不對,一時衝撞了師父。”
但秦昶並沒有什麼表示,隻是稍稍愣了一會兒,便就離開。
一直跟在後麵的小沙彌也有些不明白,看了看成可可,又瞧了瞧走遠的秦昶。
“成施主,你是做了什麼事情讓師兄這麼生氣啊?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呢。”
原本還覺得沒多大事情的成可可,這才意識到自己乾的事情或許真的很嚴重,說不定會讓他沒法出家?。
“啊?那個…我昨天…摸了你師兄的頭。”
小沙彌有些不明白,“雖說出家的人是不能給人摸得,尤其是女子。可是師兄還並未出家啊,而且,我的頭也經常讓方丈摸,我也從來沒覺得不高興啊。”
成可可注意到,小沙彌才五六歲的模樣,整個臉都是圓圓的,睜著一雙大眼睛,黑黢黢的,就像兩顆洗過後的新鮮葡萄,一閃一閃,水靈靈的。
“這位小師父,怎麼稱呼啊?”
成可可蹲了下來,歪著頭好笑地看著小沙彌。
“我叫妙慧,施主可以叫我妙慧小師父。”
“哦~妙慧小師父,那你的頭可以讓人摸嗎?”
成可可撐著腦袋,也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問著小沙彌。
“施主,你放心,我的頭可以摸。這兒的香客經常就會摸我的頭呢,他們都說我可愛極了。”
成可可說著,“我也覺得你可愛極了。”
然後正想伸出手,摸摸小沙彌的腦袋。可是還不等碰到,小沙彌就被一隻大手往後一扯。
“妙慧,你該去上課了。”
小沙彌頓時愁眉苦臉,聲音小小地說道,“師兄,不是還有一小會兒嗎…”
“你昨天學的那幾個字都會了嗎?一會兒師父可是要檢查的。”
聽到這兒,小沙彌再也不愣著了,連跑帶趕的就往另個方向跑去。
隨後,秦昶也不做停留就往半山腰的石階走去。
隻是,大約走了一會兒,成可可還是留在原地。
畢竟,她現在挺尷尬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無得師父根本就不待見他。
所以,如果這個時候她也跟著一起同路回宿舍,那簡直不要太窒息。
但即便成可可想退到一邊,這個無得也還是不願放過她。
半天沒看到人來,秦昶就自己停了下來,轉身冷淡地看著後麵那人。
“成施主,一會兒就要誦經了,快回去換身衣服吧。”
成可可抿了抿唇,隻能無奈地跟上前。
夏日的晨光已經有些猛烈,曬在人的身上也會覺得有些發熱。
隻是途徑有青草的小路時,上麵垂涎的露珠沾染在褲腳上,也會帶來些許涼意。
此時無垠山還不算熱,但又濕又燜的感覺也算不上舒適。
秦昶的步子很快,可是儀態卻又是端端正正。
反觀後麵的成可可,踩在台階上時,重心也並不算穩,沒走幾步氣息也越加地重。
等到成可可走到宿舍樓時,秦昶已經等待多時了。
原本以為秦昶與她一起,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囑咐她,可沒成想,她才剛上來,這家夥就像沒瞅見自己一樣,徑直往山下走了去,什麼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