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對麵空著的飄窗,示意他坐下。
目黑蓮轉頭看了眼客廳,那三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聊著天,拘謹的黑沼莓花像是也融入了氣氛。
“你還要不要吃點什麼?”
坐在她對麵,目黑蓮靠著牆問雲讀荷花:“還餓不餓。”
雲讀荷花搖了搖頭問道:“你準備幾歲結婚啊?”
“誒?”
沒想到她突然會問這種問題,目黑蓮臉上的笑容倏地頓住。
見他沒回答,雲讀荷花換了個說法繼續問道:“愛抖露一般都是幾歲結婚?”
“嘛...也許是三十五到四十歲左右?”
認真的思考片刻,他給了個不太確切的答案。
“四十歲啊...”得到答案的雲讀荷花低下頭,手指曲起抵住了下巴,一幅苦惱的樣子。
“不過。”看著他煩惱的樣子,目黑蓮開口補充道:“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會越早結婚越好呢。”
“我想把對方牢牢地抓住。”
“意外的強勢呢,你。”雲讀荷花低頭噗嗤一笑,問道:“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氣氛凝滯,沒開燈的房間霎時沒了聲響。
雲讀荷花隻覺得安靜,她疑惑的抬起頭,隻看到坐在對麵的人單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直勾勾的凝視著自己。
“有哦。”
他喉結微動:“我有喜歡的人。”
漆黑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月光,薄唇微抿,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裡大膽而直白的裝滿了她。
“誒?”
聽到他的回答少女麵露不解,又輕輕皺起了眉毛說道:“不行哦。”
“你可是愛抖露。”
“不對,愛抖露也是人,也可以談戀愛。”
“可是粉絲們怎麼辦呢...還是不要談了吧,事業為重!”
“當愛抖露又想談戀愛又不能談戀愛該怎麼辦呢...悄悄地談?”
雲讀荷花突然陷入了自言自語的怪圈,抱著胳膊表情認真的分析著當代愛抖露準則。
看著她這副清澈中帶著點愚蠢的模樣,目黑蓮勾起嘴角,問出了一直以來在意的問題:“你呢?”
“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種時候問的話,算不算乘人之危。
“喜歡的人?”雲讀荷花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很多哦。”
“meme我也喜歡。”她把臉搭在膝蓋上,笑意吟吟的望著他,仿佛這句話無關痛癢。
“...”
又來了,這無關風月的模樣。
“我說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是一個意思。”
看她歪著頭表情疑惑,目黑蓮無奈的說道:“我說的是想和他結婚的那種喜歡。”
雲讀荷花笑容一頓,斂下眼瞼低聲道:“我好像沒有辦法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我始終不屬於這裡。”
“不屬於這裡?”聽到這奇怪的措辭,目黑蓮定定的看著她。
“我啊...”雲讀荷花靠著手臂,看著繁星漫野,喃喃道:“是不完整的。”
黑暗中空中那輪彎月是唯一的光源,月色越過玻璃像是穿透了雲讀荷花,這瞬間的不真實感,讓人覺得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在此之前,我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淺色的瞳孔清澈無比,卻望不到底。
“沒事的。”
搭在膝蓋上的左手忽然被拉住,溫熱的觸感另雲讀荷花回神,視線一轉,看向了目黑蓮。
“就算你碎成無數片,我也會把你一片片撿回來拚好的。”
這雙漆黑的眼眸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你...”雲讀荷花眼神迷茫,似乎對他的話沒有理解。
感受著手上的觸感她眼神一頓,反手握住了目黑蓮的指腹,將他拉了過來。
寬大修長的手掌被雲讀荷花翻朝上,掌心與指腹密密麻麻的分布著繭子與未好的紅腫。
指尖避過傷口輕撫,雲讀荷花皺著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個啊。”
目黑蓮雲淡風輕的笑道:“努力練習的勳章。”
想起自己去看的瀧澤歌舞伎,像是腹筋太鼓之類的表演,都是拚了命的成果,受傷也是常態嗎。
一次次受傷結痂,再一次次自愈循環。
“真厲害啊,你們。”
雲讀荷花垂下頭低聲笑了起來。
柔軟的指尖從掌心滑過,目黑蓮輕輕地抿起嘴角,眸底的墨色越發沉靜。
“荷花。”他突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嗯?”
雲讀荷花抬起頭看向目黑蓮,眼底笑意餘韻還未散去。
“你可不可以快點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