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蘇祈汐還能忍一忍、裝一裝，現在小孩裝不了了。

蘇命晚一點回家，就能看到小孩委委屈屈的坐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如同望妻石一般看著自己，扭頭就是餐桌上沒動幾口的晚飯。

哪怕是自己推波助瀾後的結果，蘇命仍舊是一副認命樣，將菜回鍋炒熱，從保著溫的電飯煲裡麵盛兩碗米飯放到桌上擺好才走向蘇祈汐。

將小孩拉起來低著頭，親兩下她的唇角再被反客為主吻了一會兒，蘇命笑的有些無奈，“好了，吃飯，一會再說，好不好？”

“好。”蘇祈汐見好就收。

這樣的小把戲在她們之間玩了數十次，百試百靈，絲毫沒有要厭棄的前兆。

曾經的蘇命很篤定自己的性格不會受到任何人影響，也認為自己隻是充滿了同理心對蘇祈汐共情，現在不同。她甘願沉淪，在和小孩的情意之中她選擇自我放逐，不再進行多餘的思考，將年少埋葬的脆弱與情感全部挖出來擺在小孩麵前。

她不會給小孩糟蹋這份情感的機會，卻不敢鬆懈半分。或許還是有點累，但比起那些一定要心甘情願的工作來看，麵對小孩時更加輕鬆，心中更加甘願。

夜裡，她抱著小孩，一遍一遍告誡自己，這還是個連衝刺期都沒到的孩子，這段關係遲早會因為她的成長而斷裂開。但隻要蘇祈汐睜開眼，隻要看到蘇祈汐那雙隻有自己的眼睛，蘇命午夜的堅持就像是一場笑話，會被她親手埋葬。

埋葬了情感的人將舊的墳墓挖開又填埋，墳墓不變，可裡麵所埋葬的，早已經被改變。

有一個周末，蘇祈汐興致勃勃的拉著蘇命出去吃烤肉，下周就要放假回蘇家了，她們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

對於蘇命而言，隻要蘇祈汐還在身邊就好，但對蘇祈汐來說那是煎熬，是折磨。

利弊分析完，好話也說儘才終於能出來吃。實際上蘇命哪裡經得住蘇祈汐撒嬌，她幾句“拜托姑姑了”“求求姑姑了”，蘇命也就來吃了。

多數烤肉都進了蘇祈汐肚子裡，蘇命就跟看著蘇祈汐吃飯能飽一樣，安安靜靜的看著，默默包攬烤肉的活。

“還是在包廂裡吃好呀，不需要任何形象，嘿嘿。”蘇祈汐乖巧的笑著。

“外麵更熱鬨。”蘇命垂眸，她知道蘇祈汐察覺到了這點細微的彆扭，但她也不想的，隻是烤肉在包廂之外吃更舒適，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想法。

她的身份不允許罷了……

臉頰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蘇命愣了一下，蘇祈汐親她。“怎麼了？”她下意識的以為，蘇祈汐有什麼事情要拜托她。

“沒怎麼呀，姑姑不高興，汐汐被姑姑親親會高興，所以也想親親姑姑咯。”不過，會讓大人的臉沾上油漬就是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命反應過來了，“你啊。”她扯了紙巾擦掉，抬頭確認包廂門關緊，低下頭淺吻在蘇祈汐唇，細細品嘗烤肉與蘸料還未消散的美味。

吻畢，蘇祈汐大口大口的呼吸，嘴裡嘟囔：“姑姑你也太犯規了，汐汐還小，沒有那麼大的肺活量，你欺負人！”

“哦？小孩子可不能談戀愛哦。”額頭相抵間，蘇命抱著蘇祈汐的腰，有在認真思考，蘇祈汐確實還小的問題。

姑侄的關係可以是她們親密的遮羞布，但絕不是親密無間的擋箭牌，還是要想其他辦法，既能把小孩永遠留在身邊，又不會被人詬病的辦法。

“不小啦！”蘇祈汐抱住蘇命的腰，側頭埋在她懷裡蹭蹭，“還有半年就成年了。”

“嗯，汐汐乖。”蘇命沒太仔細聽，隻是摸著蘇祈汐的腦袋，任由她在懷裡亂拱，還要抽出一隻手把烤熟的肉夾出來，再換生的肉放進去烤。

還要抽空給蘇祈汐喂食，小孩好不享受。

……

時間一晃，便到了年假的日子，蘇命和蘇祈汐還是住在一起，蘇家也沒有人說什麼，現在的蘇家拋開孝道，蘇命最大。不拋開，蘇命最得老爺子的眼，怎麼樣都是蘇命說了算。

蘇命也曾問過蘇祈汐想不想自己一個人睡，蘇祈汐果斷拒絕了。

雖然總說已經把姑姑培養的離不開她，但蘇祈汐心裡清楚，真正離不開的人是她自己。哪怕同在一個屋簷下，可要她和蘇命分開，她還是受不了。

蘇命何嘗不是呢？

可她害怕，如果姑侄的窗戶紙被捅破，如果被蘇家其他人知道，她不會有事。蘇祈汐就未必了，不被疼愛的虐文女主，要是出現這種事會發生什麼可完全不好說啊。

“姑姑，你喜歡煙花嗎？”蘇祈汐的視線分明一直盯著電視劇男女主放的小煙花。

蘇命勾唇，沒有拆穿她，“不喜歡。”

“好吧。”哎，姑姑果然太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