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恒搖頭,糾結了一會兒,“妹妹,好歹給哥安排個工作?”雖然天天待在蘇家的日子不差,但做過“霸總”的人,又怎麼會甘於遊手好閒?
“好。”蘇命對助理說了什麼,助理點頭將文件包遞給蘇命就往回走,“明天再來一趟吧。”蘇命繞過他上了商務車的後座,很快隻留下了汽車的背影。
蘇命去了科研院。
蘇廳的職稱已經不在,威嚴還是在的,她雖然不能進入研究基地,但會客室還是可以進去。
“孟院長。”蘇命起身,握手寒暄,將資料整理好依次擺開,示意老先生觀看。並沒有多餘的廢話,喬文博他們的研究成果足以證明一切。
好的研究成果,值得院士的激動。
蘇命不緊不慢拿出專利遞到孟院長麵前,“您可以考慮合作的問題,蘇氏有足夠的誠意。”國際上對於國內的芯片嘲諷已經讓國內到了毫厘必爭的程度,齊文博他們的研究成果本就是天賜金手指,不可能被拒絕。
孟院長沉默很久,最後打了個電話出去。
他和那邊聊了很多。蘇命直接放空,她有耐心等,但她不想聽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的東西,來填充那除去蘇祈汐後就不剩多少的大腦。
合作方案有待進一步討論,三天後要和研發團隊一起開會。
蘇命勾唇應下,但她心裡清楚,這是挖人的意思了。“去藍源一趟。”但是,上天能給穆源這個自私自利的人一個安穩保障,她又怎麼能不把這份保障一起的到手中呢?
汐汐,再等等,再等等。
隻要再給一點時間,把老爺子留下的最後一點試探的釘子融化,她們就可以聯係彼此了。
蘇命已經快要分不清,她到底是沉淪於權利的賭徒,還是沉溺於金錢的奴隸,又或者仍然是屬於純粹愛情的騎士。
她在三者之間來回交錯,深陷。命運為她這樣不相信命運的人編織一張巨大的網,強迫她進入其中,被牢牢粘住,逃不開。眼前也有越來越多的絲,蒙蔽觸目可及,卻無法封閉感觀。
是自願沉淪的嗎?
偶爾,蘇命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答案一直都在她心裡。對權利的向往代表著野心,那是她天生的渴望;對錢財的熱愛代表著榮耀,那是她遺傳的優點;對感情的重視是她唯一的缺點,也是她最後的高貴。
睜開眼,蘇命迷茫的眼神轉瞬恢複平靜,坐起身對心理醫師點點頭,“麻煩了。”
“蘇總不用客氣。”範醫生已經習慣了。
她原本還以為,蘇命來了一次就沒有再來後,這位大小姐已經痊愈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見到她。
同樣失眠的症狀,不同的情緒感染。
範醫生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蘇總,你現在的症狀很危險,長久持續下去會改變你的先天性人格。”雖然你先天人格也很陰暗。
蘇命垂眸不語,微抿唇瓣思考著什麼。
“四年,能撐四年嗎?”良久,蘇命側過頭不打算正麵回答問題。
範醫生想了想,“可以,但藥物不能斷,安眠藥也不能多吃。期間失眠的情況加重的話,你必須接受定期催眠治療,但這種方法我們並不支持,還是儘早解決症結比較好。”
“嗯。”
陽光,真刺眼啊。
蘇命走在街上,帶著口罩漫無目的,也許是在散步。夢裡的質疑與答案清晰的映在腦海裡,夢裡的決心如此堅定,她真的可以聯係到汐汐麼?
她太了解蘇祈汐了,為了她的事業,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隔絕一切國內的聯係方式,哪怕以後還會回來。
蘇命:給我她的聯係方式。
對麵很快發過來一串號碼。蘇命站在綠化帶的樹蔭下,開始編輯短信。
——汐汐,如果你不敢和我保持聯係,可以。姑姑等你,永遠在等,會等永遠。[已發送]
心口的石頭又被挪開一點,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蘇命抬手拭去,打電話讓小李來接。狼狽的模樣儘量避開被看到,哪怕知道大街上不會有人在意。
這一天,哪怕到了很晚,很晚,蘇命也沒有等到蘇祈汐的回複,可[已發送]三個字已經變成了[已讀]。
所以,這就是最後的決定了麼。
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