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安靜，隻餘下詭異的對視，裡奧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急速增加，變得甜膩起來。

“你又發.情了？”基利安迅速反應過來，他先前就發覺自己莫名的煩躁，是因為他也被影響了麼？

皺眉看著還算正常的裡奧，隻見對方兩頰微紅，頭頂的小羊耳朵耷拉著，很是無精打采。

“對……對不起，你離我遠一點。”裡奧也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小心翼翼地移動到離alpha最遠的地方坐下，他強忍困意，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離發.情期才過去不久，自己不可能發.情，裡奧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但是這種異常情況，以前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是因為這對耳朵嗎？

裡奧心中發緊，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基利安起身想要做一些什麼，但作為一個什麼也不懂的alpha，他確實什麼也做不了。應該說，最好的辦法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他下意識上前兩步又快速後退，隻見陷入情.潮的omega瑟縮著往沙發邊上靠了一下，雙手抱膝把自己圍起來。

裡奧在害怕，在他靠過來的一刻受到了影響。

基利安第一次這麼明顯地感受到信息素之間的羈絆，甚至比第一次在更衣室還要深刻。

“你發.情了，家裡有抑製劑嗎？”

裡奧聞言抬頭，濕潤的額頭讓他看上去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他的眼睛再不複平時的清亮，霧蒙蒙的柔軟異常。

“我沒有發.情，你彆管。”裡奧倔強地彆過頭，身體裡陌生的過電般的觸感讓omega緊張起來，聲音更是弱得不成樣子，“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

“而且，這裡沒有alpha會更好，不是嗎？”

對於基利安的關心，裡奧隻覺得煩人，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使他暴躁異常，礙於虛弱的身體隻能生氣地瞪了對方一眼。

所以這個大爺今天跑過來是為了什麼？

在裡奧心裡早就標上“沒有自知之明”標簽的基利安忽然笑了，他不理會對方嘴裡不客氣的趕人行為，又坐了回去。

“話不一定要說的這麼難聽leo，今晚說不定我們得一起去頒獎典禮了。”

基利安發現，隻要裡奧一陷入信息素紊亂的發.情，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堅硬外殼，就變得柔軟。

然而omega不知道眼前人所想，他暈暈乎乎的，脖子上的腺體散發著熱意，從脖子擴散到全身。

信息素外溢？應該沒有問題吧。

裡奧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他看見基利安站在身邊，卻沒有露出一絲不適。

雖然也聞不到alpha的信息素，裡奧隻能在心裡安撫自己，應該是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

——但是他為什麼困得想要睡覺？

感覺不妙。

回想起來，裡奧至始至終都沒覺得作為一個omega享受到了什麼特權，相反，在這一刻，他是真正感受到了無奈。

他今晚還要出席頒獎典禮，現在卻再一次長出了小羊耳朵……

基利安成功忘記了自己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他抱胸看著裡奧，突然覺得眼前這個omega也不是多麼令人討厭。

——雖然本來裡奧就很受歡迎。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見基利安一直盯著自己看，裡奧難得的泄了氣，“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去頒獎典禮，那才是明天會上頭條的事情。”

不明白為什麼這人如此難以打發，裡奧恨不得直接關門謝客，然而他從不會對人放狠話，不管是在球場上還是生活中，所以自然沒有什麼攻擊力。

基利安覺得現在的裡奧就像一隻炸毛的貓。

鼻尖的味道越來越濃鬱，氣息勾引得基利安的身體蠢蠢欲動起來，饒是控製力一向極佳的他，也不由得皺眉：“你真的沒有發.情嗎？現在空氣中信息素的含量很高。”

裡奧頭上的耳朵似乎印證了這一點，粉色的耳尖微微內折，勾得基利安想起來當初摸到的觸感。

“沒有。”裡奧悶悶地回答，睫毛遮住的瞳孔裡醞釀著看不清的情緒，身體微微顫抖，似乎不想搭理任何人。

他明天一定再去一趟醫院。

頭上的耳朵整得裡奧心神不寧，然而就在下一秒，基利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微妙。

“leo……”

他囁嚅著，猶疑的目光掃裡奧整個人一圈，眼神突然陰鬱起來。

“你確定你真的沒有發.情？”

他感覺他的身體裡憋著一團火，被什麼引著流到四肢百骸，躁動的心臟跳得很快。

在第三次被質疑後，裡奧對上基利安審視的目光。質問的聲音尤其刺耳，裡奧混亂的腦袋被搞得一團糟，幾乎是怒極反笑。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在這裡莫名其妙！他不承認真的發.情難道有什麼好處嗎？

兩個思維不在一條線上的人互看不順眼，基利安忍住心中升騰的躁意，快步上前想要靠近裡奧仔細檢查一下。

他比裡奧寬大一點的身軀直挺挺地走過來，害得omega又瑟縮了一下，帶著意大利白人血統的臉迅速變紅，細密睫毛微微顫抖。

兩人空氣中的信息素像融化一般交纏在一起。

湊近了看，裡奧才抬起頭，他圓亮的眼睛裡還有些濕潤，看見基利安上前有些遲疑和慌神。

“你……”

裡奧好像突然看見了對方眼裡的無措和尷尬，雖然他不能聞見信息素的味道，但是——

“kylian，你的信息素溢出來了。”

裡奧笑得有點虛弱，這種陳述性的話語讓基利安瞳孔放大，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原來……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