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李鴿站定後聽到了中氣十足的“哈——哈——哈——哈——！”聲就覺得不對，但還是心存餘悸問：“怎麼練氣？”

“就在隔壁亭子，你去跟著其他人一起氣沉丹田吧！多哈一下，對身體好。”

許諳扶著搖搖晃晃的李鴿往不遠處的亭子走，那邊的老婆婆老爺爺站成一個圈，全部雙腳分開手朝上舉。他們動作一致的頭朝後仰，張大嘴一起鼓勵她倆：“不要覺得尷尬，讓我們一起哈——哈——哈！”

“笑一笑十年少！我這麼每天來公園笑一笑，頸椎病也好了，肩周炎也不疼了，煩惱都給笑走了！”

“對啊對啊！年輕人每天伏案工作，就應該來公園仰頭練氣！”

李鴿：“……”

“怎麼了，你不一起做嗎？”許諳也加入那個圈子，與一名穿著老頭背心的爺爺背靠背。

“……做做做。”李鴿感覺自己急需吸氧救援，攤上這麼個不會看人眼色的哨兵真是八輩子不幸，“哈——！”

“小姑娘，沒吃飯嗎？”

“就是就是，文文弱弱的怎麼鍛煉啊！”

吃了啊，一個雞蛋一杯牛奶，我的聲音再大都能被隔壁的許諳蓋過去！

李鴿閉著眼睛昂起頭，放棄了自己最後一點自尊，跟著這一大圈人一起大吼：“哈——哈——哈——！”

二十分鐘的練氣在尷尬與破罐子破摔中度過，李鴿身上好久沒有體驗過微微出汗的感覺了。正當她準備組織語言拒絕許諳的時候，哨兵製服口袋中手機的鈴聲響起。

許諳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李鴿微微側身避開，豎起耳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自己的精神體與公園裡麵的鳥兒胡鬨。

隻聽見電話那端鴻簧的聲音緊張：“老大，我們今天可能休息不了了。早上七點鐘的時候，駱如的老公張強在市中心無差彆殺死了七名上班的普通人類，根據值班的B組猜測，他應該是進入了極夜，於是剛剛被送到了失控人類管理處。”

根據警務處聯網的資料顯示，駱如的老公是一名B級哨兵，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他的精神圖景隻要有向導定期整理、本人也經常回塔裡麵接受白噪音安撫的話，不用作戰的他幾乎不可能進入極夜狀態。當一名哨兵進入極夜的時候，他的整個精神世界都會崩盤，大腦幾乎死亡。

張強為什麼會進入極夜？許諳不明白。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你說什麼？失控人類管理處？”

鴻簧：“對。就在白塔公園附近。”

許諳點點頭：“好的。你再通知一下劉趵吧，我就在白塔公園。”

許諳放下手機，回過頭便看見了坐在亭子旁邊發呆的李鴿，運動後向導麵色紅潤，看起來不像是走路就喘的模樣：“不好意思，請問你幾點上班？”

“八點，離現在還有二十分鐘，怎麼了？”李鴿回過頭來笑著說，小小一隻白色的精神體站在她的肩頭，也直勾勾地望著發問的許諳。

“我怕是要和你一起去上班了。警務處有一名嫌疑人，到了你們失控人類管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