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經下了。”
許之弈單手拖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給朋友打平安電話。
他父親如今已經定居國外,外公外婆也先後死在他入獄的那幾年。
電話對麵的朋友自然隻有顧宇。
顧宇聽著聽筒裡有些嘈雜的聲音,提高了點音量說:“你這次安排少說要半個月吧?”
“快的話也就兩周。”許之弈說。
“我的意思是,你先彆急著回來。”顧宇解釋說,“我還有兩周也要來南通總部去開會,正好付悅大學這裡放假了。我們在南通過個年吧,我還有幾個遠親在這裡,感覺人多了會熱鬨一點。”
“都行。”
兩人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後,又隨口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許之弈收了手機,他在出口處看到了一塊牌子。紅底黃字的寫著“歡迎許教授來南通!”的牌子,這配色真像番茄炒蛋。
他有些牙疼的想著。
就在他決定越過幾人的時候,被一個眼尖的輔導員看到了,他驚喜的喊了一聲:“許教授!”
許之弈:“……”
他停下腳步,裝作剛看見他們的樣子,有些詫異地扭頭。
輔導員說道:“讓許教授看到你們的熱情!”
十來個個大學生老大不樂意地拖著音調說道:“歡迎許教授來到南通!我們代表南通大學歡迎您!”
聲響雖不大,但也引起了路人的側目。
社恐許之弈把臉微微彆過去了一點,笑了一下,違心地說道:“謝謝你們。”
輔導員熱情地說:“不用客氣!我們怕許教授初次來南通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許教授,您坐我們的校車,我們先送您去酒店入住下來!”
“好,謝謝。”
許之弈的行李由另一個男生拉著,南通大學的輔導員鞍前馬後的安頓好他。
校車類似一個小巴士,位置很是寬闊,坐下二十幾人也不成問題。等許之弈落座了,才剛剛開始有同學敢過來搭訕。
一個女生拿出手機,從相冊裡翻出來一個視頻,視頻的畫麵定格在一間教室。
她遞給許之弈看:“許教授是不是在半個月前上過一堂課呀?就是莫比尤斯假想的初步定論的那一節。”
“對,怎麼了?”許之弈的目光看了過來。
他清淺的眸子溫和得像沒有波瀾的水,陽光逆著他照進來,給他的發絲都渡上一層淺淺的光。
女生的動作頓了一下,解釋說:“我上周刷到的這個視頻,大概隻有五六分鐘,就是這節課的。許教授講的真好,這部視頻可火了,半個月的點讚都破百萬了。”
許之弈真心實意地訝異了一下。
他沒想到現在的網民都這麼熱愛數學,於是朝著女生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女生收下手機,笑著說道:“都是許教授講課講得好。”
——她沒說的是,那部視頻底下的高讚都是“長發老師澀澀”。
酒店很快到了。
南通大學約的酒店是南通市的地標性建築——WJ酒店。
公開課的場所直接包了頂樓,許之弈的住處就安排在4702,離頂樓隻有一層,非常方便,而且非常適合俯瞰城市風景。
這對南通大學來說也就是九年一毛。
對於國內頂尖大學來說,政府的投資每年都有十幾億,南通又是主打文科的學院,費錢的地方並不多。
這一點,付悅大學和南通大學大相徑庭。
付悅大學主打理科,什麼實驗器材貴的要命,光是顧宇的那間私人實驗室和器材造價就要上幾千萬。
後來校長就想了個辦法——開分校。
每個頂尖大學開附屬高中,政府就會相應的撥款幾億,用來支持人才培養。就這樣,付悅這些年一口氣開了四所高中。
所幸,大學在學術界的地位依舊是如日中天,幾所高中也在該省名列前茅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