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昆麵無表情的在椅上坐了,一旁的劉和同看了眼跟進屋的蘇越,抽了抽嘴角不由的笑了,周昆冷他一眼,沉聲道:“名字。”
少年一愣方知是問他,忙開口道:“楚承澤。”
“真名?”
少年朝劉和同處看了看躊躇片刻,坦然答道:“我母親姓楚,生前喚我承澤。”
周昆看在眼裡,凝神雙目迎著劉和同兩眼,慢慢說道:”此處山野陋居向來隻我師徒二人,你願留便留。能呆多久不由你我,你遭遇何事我也不問。倘若你的事找到了此地,牽連到此處的人,那是你的命數。不要想著在我這裡有所著落,我不會助你。”
周昆說罷轉身拂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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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秋風寒瑟冷冽透入寒衣。
海雲觀外,劉和同將蘇越這師侄誇了又誇,問蘇越:“你師傅未曾交你武功,你平日都跟他學些什麼?”
蘇越看了身旁的周昆,道:“我師傅教我識字,認些山間的草木藥植,有時還教我認些穴道,紮紮馬步打打拳,說是要我強身健體。那些穴道太難記,紮馬步打拳太累了,我不喜學。”
蘇越想了想又問劉和同:”師伯,我師傅武功很厲害嗎?”
“江湖人稱赤影鬼手的周昆,武功那自是了得的。”劉和同笑著同蘇越道。
蘇越看著一旁的周昆心中正得意,劉和同看著他認真道:“你想習武嗎,你師傅不願意教你,我可以教你。你師傅在江湖上有名號,我也不差。你跟我學,不虧!”
蘇越搖頭道:“我不跟你學,師父不教我自有他的道理。”蘇越想了想接著說道:“我師傅養我教我,對我並無它求。如果我真想學,我師傅定會教我。我師傅曾說過,不願我多有出息,隻要我平安自在就好。江湖上的事也與我無關,我和我師傅在這兒日子過的安然自在,我不求其他,我隻望師傅身體康健,長命百歲。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我,我也長長久久的陪著他。還有我福伯,我們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一旁的周昆聽聞蘇越一番話,將眼神從蘇越身上移到彆處瞧著出神。
劉和將手扶上蘇越肩頭舒了口氣,彎腰對蘇越道:“你師傅實為你好,你師傅有你這純良灑脫的徒弟在這山中相伴你師傅比我有福氣。”說罷直起身對周昆道:“不習武就不習武……習些彆的”
周昆冷冷的打斷他道:“我自己的徒弟,我自有安排不用你來操心。好走不送!”
周昆後麵四字,字字果斷,說罷扯了蘇越往回走,沒走幾步蘇越回頭,見劉和同正和楚承澤說什麼,不禁皺眉道:“他們認識?”
周昆白了眼他,冷聲沒好氣道:“你才知道!”
蘇越一時無言。
蘇越遠遠看著劉和同和楚承澤立在海雲觀外前麵的小路上,不知說著什麼,片刻後,劉和同施展輕功幾個跳躍,人便已隱在一片暮色裡。
海雲觀上空天高遼曠,一彎下弦月在東邊天際半露半隱的顯出些形狀,山闊清晰四下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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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歲月時多,三人在青雲觀住下各得自在。
楚承澤在海雲觀住下,周昆便不再帶蘇越去往平陽鎮了。山中他們三人一切吃食用度都由山下福伯如往常一樣,讓人挑了單子送上山來。
多年以來他師徒二人生活原是周昆打理,隨著蘇長大,周昆便不管了,都由蘇越一人忙活。現如今添了人蘇越便都丟給了楚成澤。
蘇越記仇楚成澤和他師伯原本相識。自己多管閒事,害周昆對自己冷了多日臉色,就連每月初七下山去往清源鎮也去不成。
蘇越自是對楚成澤沒什麼好臉色,將園中灑掃、劈柴一乾生活雜事都丟給了楚成澤。
周昆仍是每日喝茶看書,往僻靜處行上半日,對他們二人也不不多加管束。
蘇越照舊山野裡亂逛,實在閒的無趣,找小山鬥嘴掐架。海雲觀觀前麵是大殿,後麵一片竹林,緊挨著便是小院,院子坐北朝南,東西分廂,東麵廂房第一間住著蘇越,另一間給了楚承澤。,周昆住在西麵第一間,另一間留作書房。書房四壁書櫥,楚承澤隨手翻了一翻,一部分是道教經文典籍。但多半確是天文地理,人物雜記,經史子集,無所不包。
周昆蘇越師徒二人也不勤打掃,書櫥積塵也是厚薄不一,楚成澤將其整理打掃,規整整齊。周昆也不理他隨他去翻閱整理。蘇越見他將書房整理的乾淨雅致,也常進來翻看些書籍,隻不過專揀些傳奇畫本故事雜記看。
這日,蘇越剛將腳夫送上山來的兩擔物品胡亂歸置了,便見側院廚房冒出滾滾濃煙。
蘇越唉聲歎到:“又來!”
“這都第幾次了!教都教不會,笨死了!”蘇越抱怨,罵罵咧咧的進了廚房,廚房裡黑煙滾滾,溢滿整個屋子角落濃煙繚繞罩著個人,楚承澤正蹲在灶台前往爐膛裡送柴火,蘇越走到灶前將人推開把爐膛裡一乾柴火通通扒拉出來。
“都塞滿了還塞。”說完一把將人推出了屋連聲叫到:“生火要用放久了的乾柴!乾柴!”
“這生火我實在不擅長,不過我再試幾次一定可以的。”楚承澤輕聲說道。
“蘇越手裡拎著個乾柴指著楚承澤一通亂指,道:“再試幾次,我怕這廚房該被你燒了。”
蘇越見他一臉煤黑兩眼也熏得通紅浸著水光不說話。
蘇越撂下句:“笨死了。”說罷進去灶前生火。
蘇越引了火折,又往爐膛裡添了把草,看火勢起了將柴一根根放入將火生了起來。
“看好了。”蘇越扭頭問。
“我也是這般做的,不知為什麼總是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