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越出的門來,見已是快要中午,也不去換身上的衣服而是到了後院廚間,廚房裡的兩個婦人和個十多歲的小童正在準備午飯。
蘇越在廚間四下看了圈,向年紀稍長的婦人問道:“駱大娘,早上福伯囑咐熬的藥好了嗎?”
那姓駱的婦人轉身從角落裡端出個藥罐,笑著對蘇越道:“好了!在這兒哪!剛才從火上撤下來涼著呢,我這就送過去。”
“我來吧!”蘇越道。
駱大娘取過一個托盤湯碗,將藥罐端給蘇越,囑咐蘇越道:“越兒姑娘當心些,這還燙著呢。”
承澤房內,小山坐在床前正同承澤說話見蘇越端著藥進來,從床側站起湊近蘇越在蘇越臉上瞧著。蘇越將托盤放在桌上,伸手在臉上摸了摸道:“我臉上有東西?”
小山搖頭。
“那你盯著我做什麼?”
小山仍瞧著蘇越,好一會兒,低低笑道:“聽說昨天你嚇哭了!我看看能不能從你這臉上看出昨日你是怎麼個哭法!”
蘇越斜他一眼低聲道:“閃開!”
小山往旁邊挪了挪腳笑著道:“哭就哭嘛!任誰遇到昨日那般狀況,心裡多少都會怕,隻是不知你昨日到底是個什麼哭法,是當眾哇哇扯著大嘴哭,還是躲著嚶嚶嚶的小聲哭!”
“我沒嚇哭!”
“昨日真沒哭?”小山顯然不信。
蘇越冷眼瞅向趴著的承澤道:“你同他說什麼了?”
承澤見蘇越臉上儘是不悅之色,又見蘇越瞪著自己,怕蘇越以為自己將昨晚的事告訴了小山,忙解釋道:“我沒說什麼。”
蘇越將目光從承澤身上轉到小山處,硬聲道:“昨日,我沒哭!”昨日兩字說的擲地有聲,字字清楚。
昨日在錢莊遭遇劫匪,蘇越確實沒哭,哭也是回來後哭的已是後半夜,算算時辰,算不得昨日。
小山自是聽出蘇越強調的‘昨日’兩字,笑道:“哦!昨日沒哭!那是今日哭了。”
小山看著蘇越將桌上藥罐裡的藥倒進藥碗裡,繼續逗她道:“事都過去一日,你又是哭什麼?”
蘇越想到昨夜景象臉上泛起微紅,她放下藥罐一把將小山推了個趔趄道:“我哭沒哭,關你屁事。”
小山站穩腳跟繼續取笑蘇越:“往常你我打架從沒見你哭過,不知你哭起來是個什麼樣子。希望下次你再哭,我能趕上點兒,好好看是怎麼個哭法。”
怎麼個哭法!
老實趴著的承澤想起蘇越昨晚的景象,不覺心中蕩漾泛起層層波瀾。那感覺讓人欣喜甜蜜帶著雀躍。蘇越見承澤看著自己,目光溶溶如水,臉上的顏色更深了些。
“你彆再逗她,你也說了昨日那般境況,任誰遇到,都會心有餘悸,何況她,她一女孩兒。”承澤對小山說完,換了個姿勢照舊趴著,後麵那句‘他一女孩兒’說的極輕。
蘇越端著藥碗站在床前,見承澤姿勢換的艱難,本想上前幫忙,又想定是他對小山說了些什麼,才讓小山逮著機會取笑自己。
蘇越將手中的藥碗塞給小山,冷聲同小山道:“他既什麼都同你說,你看他把藥喝了。”說罷扭頭出去了。
小山端著藥碗聞了聞道:“真苦!”
“良藥苦口,你端給我就好。”
小山端著藥在承澤床榻邊上坐下,見他雙臂撐著要起身,一把將他按在床上,將藥碗送到他嘴邊道:“我喂你!”
“我自己來。”
承澤不願小山喂他,撐著要起來。
小山手上稍稍用力,按著他胳膊一把又把他按倒,“你那這麼囉嗦!”邊說邊將碗沿湊到承澤嘴上,承澤無法,隻得咬牙將藥一飲而儘。
小山見藥碗見底,嘖嘖說道:“真苦,這藥聞著不似一般的苦,你竟這麼一口喝儘了。”
承澤嗓子輕咳兩聲,想緩解些口中苦味,那苦味絲毫不減,嘶道:“你這般強灌著我,我不一口喝儘難道還慢慢品。”
小山絲毫不覺尷尬,也不生氣隻咧嘴嗬嗬笑了兩聲,又聞了聞手中空著的碗咧嘴吐槽,“苦!聞著都苦!”
那藥極苦,承澤仍沒緩過口中苦味,艱難出聲道:“我喝口水緩緩。”小山聽罷,放下藥碗端了杯溫水送到承澤嘴邊,喂承澤慢慢喝了。兩人湊在一處又說了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