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上次在醫院見到趙墨之後,時薑覺得她對自己的敵意減少許多,雖然她和季彧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但是好像感覺他們之間更生疏了許多。不知道是這些年真的變了很多還是怎麼樣。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好,時薑很樂意交趙墨這個朋友。
時薑出院之後,沈之介把所有暫停的項目都重新啟動,期間所產生額各種費用和虧損都有雲盛填補,她也正好能趕上新項目。
這天她正在自己工位上忙著呢,隔壁桌的兩個男生在談論天才鋼琴師秦熙文明天會在京山大劇院舉行在國內的最後一場演出的事。
時薑仔細回憶了一下,秦熙文這個名字一直隻存在於沈之介和季彧的嘴裡,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也許是突然來了興趣,時薑想去看看秦家這位天才鋼琴家的樣子。
這位從小留學國外的藝術家應該也是個性格直率的人吧,她很優秀,所以看上的人也很優秀,她想去見一見。
“那你們知道在哪裡能買到票嗎?”
男生接過她透過來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說道,“現在好像已經買不到票了,早就被搶光了。”
好吧,可惜。
下午17點半,沈之介準時打來電話。
“猗猗,下班了嗎?”
時薑看了眼不怎麼淩亂的桌麵,收拾起自己的隨身物品,“嗯,在收拾東西。”
“好,我在門口等你。”
時薑現在對於她和沈之介的關係很是覺得奇妙,不是朋友的關係,但是情侶都說不上。
這是他們分手這麼多年之後,沈之介第一次接她下班,就在研究院的門口。毫無疑問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沈之介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那輛張揚醒目的車依然同從前那樣總是能吸引到很多人的眼光。
時薑自動屏蔽掉他們的眼神和竊竊私語聲,上了沈之介的後座,關上門,那些聲音就被隔絕在外麵。
但卻在後視鏡裡看見了顧瑾媛的身影,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複雜,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像是謀劃一切的背後指使人突然發現自己的獵物完全不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走向既定的結局。
時薑回過神,打算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打算躺在後座上好好休息一下。
“??”沈之介回過頭不解地望著正在整理姿勢的時薑。
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事,稀裡糊塗地嘟囔著,“怎麼了?”
沈之介終於忍不住提醒:“坐前麵來,我不是你的司機。”時薑終於反應過來,撲哧一下笑出聲,“你從前也說過這話。”
看著終於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時薑,沈之介心情大好,“想去哪裡?”
下午所裡同事討論的秦熙文的演奏會,時薑還惦記著這事,但是又怕沈之介會有所顧忌,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個,沈之介...秦熙文要出國了你知道嗎?”
男人神色變得嚴肅,似是沒有料想到時薑會問起秦熙文的近況,但好在他足夠冷靜,“知道。”
“我想去見見她,看一場她在這裡的最後的演奏會。”
沈之介舌頭抵了抵腮幫,有些猶豫,“你確定嗎?”
時薑點點頭,她很確定,無關其他,隻是因為好奇,她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他沒有拒絕她,也沒有阻攔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在這件事上,他表現出少有的擔憂。
“好。”沈之介答應著就在車裡撥通江林的電話。
上次秦熙文是給了他兩張演奏會的門票,但是沈之介隨手就給江林讓他處理掉。
他在電話裡讓江林準備兩張票,其他的也就沒有多說。
“謝謝。”
“我陪著你。”
時薑挽著沈之介的胳膊,出現在大劇院的門口時,離入場時間還剩不到五分鐘。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沈總,我們為您安排了前排座位。”
很快,兩個人就在指引下做到了位置上。
演奏會還沒開始,周圍已經有人認出了沈之介,紛紛向他小聲地打著招呼,沈之介也一一禮貌地回應,時薑站在沈之介的邊上,就如許多年前一樣,遊刃有餘地也應付著這些人。
驟然,舞台燈光暗下,一束光隻彙聚在一架鋼琴上。
演奏會的主人公出現在舞台上,秦熙文身穿一件白色禮裙,緞麵的長裙輕輕包裹住她纖細的身材,如溪流一般從上身沿著線條極致的輪廓蔓延至地上,頭發被盤成了公主鬢,蓬鬆的發間還有個珍珠發卡作為點綴,讓她顯得超凡脫俗。
秦熙文上台鞠躬致意,抬起頭間就看見了沈之介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她眼裡有些意外。
下一秒,她也看見坐在沈之介旁邊的時薑,剛剛還未收起的驚喜凝固在她精致的臉上,職業素養卻讓她的尷尬沒有表現出來。
她直視著時薑,時薑也是這樣,兩個人就這樣就會在昏暗的聚光燈下看著對方,秦熙文不知道她看了時薑多久,但習慣告訴她,她該專心演出了。
燈光變換了一種樣式,更柔和一些。
秦熙文坐在鋼琴前,深呼一口氣,開始了她的個人獨奏。
時間在鋼琴的黑白鍵之間流逝,一場完美的演奏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秦熙文看著台下鼓掌的沈之介和時薑,居然有許多話想說。
兩人正準備出門,時薑卻被一個小女孩叫住,“時小姐?熙熙姐想和您聊聊。”
她看向沈之介,男人隻是扯扯嘴角,“去吧,我在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