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騙局 殘破的雕像就立……(1 / 2)

殘破的雕像就立在小區門口。

這附近連個近點的地鐵站都沒有,林雙禾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直到看見這個石雕她才鬆了口氣,總算沒來錯地方。

原本可以展臂高飛的天鵝失去了雙臂,像隻叨了毛的禿鴨子停留在這片乾涸的泳池中間,給這周圍的蕭條景象又添了一絲悲涼。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特色建築”,才能勾起張妮娜兒時的一點回憶。

據張妮娜所說,這附近早就沒什麼人住了,要不是她姥姥家以前住在這邊,她根本不會往這邊來。

看來確實如此,這周圍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林雙禾背著包走進小區。

這裡是一棟,旁邊是三棟……她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本以為隻要來了就能想起來李原上的家在哪,現在看來還真是高估自己的記憶力了。

不能就這樣打道回府,林雙禾煩躁的抓抓腦袋,試圖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點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閉起眼睛,周圍越發安靜,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是她自己的聲音——

【“所以這是你的父母?”

林雙禾將手中的照片放下,照片“啪”的一聲倒在桌子,她看了一眼,懶得伸手扶正。

“是啊,他們都是醫生。”

李原上走上前將照片仔細擺好。

林雙禾隨意的點點頭,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窗外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公園。

“那是什麼?”她指著公園裡一個東西問道。

李原上走過來瞧了一眼,笑出了聲:“學姐你不認識嗎?”

“什麼啊?”林雙禾懶散地靠進他的懷裡。

“那是奧特曼。”李原上擺了個經典手勢,“迪迦奧特曼。”】

——林雙禾沒忍住笑出聲來,搞什麼啊,那時候他們都是大學生了還說什麼奧特曼。

不對,她為什麼要這麼開心?

笑容凝固在林雙禾的臉上,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那個有著塑料奧特曼玩偶的公園是一個線索。

林雙禾抬起頭,目光不斷地搜索著。

能看見小區外的公園,那樓棟應該是在小區的邊緣處;一般來說窗戶都是朝南的方向,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南邊的那幾棟,而且房間應該在高層……

林雙禾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朝南前進。

還不夠,林雙禾一邊跑一邊繼續往後回憶著——

【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下。

林雙禾看了兩眼便匆匆的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怎麼了?”李原上緊跟著站起來,有些慌亂的拉住她的一隻手。

“沒什麼。”林雙禾煩躁地說,“我得回去一趟,我的實習名額可能被頂替了。”

李原上抿緊了嘴角,過了幾秒他才鬆開手,“……你去吧,路上小心。”

林雙禾大步走到門口,穿上鞋,潦草的將鞋帶塞成一團,磕磕絆絆的出了門。

就在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李原上小心翼翼的眼神。還沒來得及細想,身體就自己行動了,她飛快的伸手抓住門框,再次將門拉開。

“你那個……你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林雙禾有些含糊的說著,“彆生氣,乖。”

說完她關上門,頭也不回的下樓了。

出了樓棟,林雙禾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李原上站在窗戶邊看著她。

斑駁的牆皮露出裡麵的幾塊紅磚,爬山虎爬到這層就待不住了,隻在牆麵上留下一點稀薄的綠色和幾根枯枝;李原上身前水泥砌的窗台上放著個什麼,太陽的光線穿過,直直刺入她的眼睛……

是個玻璃花瓶,林雙禾後退一步,眯起眼睛躲開陽光的襲擊。

透明的花瓶裡擺了一枝開的正盛的向日葵,碩大的花盤微微擋住了李原上的側臉,讓她的視線更加模糊。

林雙禾隻隱隱注意到他的眼神,那眼神說不清、道不明,讓人覺得莫名有些傷感。】

——他當時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眼神?

林雙禾的思緒一時間無法從回憶中拔出來,她本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卻沒想到當初的那一個眼神居然如此深刻,讓她時隔多年還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心臟隱秘的抽搐了一下。

眼見著太陽高升,林雙禾將一隻手橫放在眉毛上擋住陽光的直射,昂著頭,一戶一戶的望過去。

玻璃花瓶……

發絲被汗水浸透了緊貼在頭皮上,她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

沒想到真的有,林雙禾向那棟樓小跑過去,這種老舊小區沒有單元門,進去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一樓的院子和大門建在樓棟的另一側。

她有些氣喘的站在五樓的東戶門口,試探性的敲了敲門:“有人嗎?”

沒人回應。

林雙禾等了一會,放下肩上背的雙肩包,從包裡掏出她早就準備好的開鎖工具。

這種工具不在市麵上流通,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弄到,對付這種老式鎖芯應該夠用了。

還未等她動作,隻聽見“哢嚓”一響,麵前的鐵門自己在她的麵前緩緩打開了。

林雙禾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大口揚起的灰塵,嗆得半天直不起腰來。

看來那次去他家是他提前打掃過的,她的腦中突然不適時的冒出這個想法。

麵對如此詭異的景象,林雙禾反倒鬆了口氣。不管裡麵是人是鬼,隻要不是一團空氣,那麼事情就還有轉機。

她邁步走進去,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坐在沙發上,黑色的長風衣、黑色的褲子……他身體前傾,手肘撐在大腿上,微長的頭發垂落,帶著點卷度遮住了他的麵孔。

他在這裡?

林雙禾的呼吸一窒,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她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樣在自己的胸腔裡敲響,一下比一下沉重,最後在耳邊形成“嗡”的一聲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