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是被借調到村裡當書記的,她原單位是民政局。吳愛來的時候,她正好去市裡開會,加上黨校學習,連並年假一起休了。聽村長說,村裡來了一個實習大夫,人漂亮,還能吃苦。一回來,馬上就來見。
吳愛看著石毅,說話可跟她的外形不搭邊,聲音有些粗曠,乾事雷厲風行。
石毅比她大三歲,剛畢業就考上了公務員,趕上下派第一書記,他們局裡就把她派來了,工作與局裡脫鉤。名義上是讓她曆練一下。誰知道她越乾越好,村裡人都喜歡她,本來是三個月輪崗,結果乾的快到一年了。她帶領村民們三防,幫助村裡申請資金,剛進村的那一段板油馬路,也是她來時才修的。她向鎮裡、市裡申請開設培訓課程,教村民怎麼高產種糧,怎麼科學養豬,她來這是實打實的乾事。她的夢想是讓村裡煥然一新,成為模範村,條條路都是板油馬路,家家戶戶都是紅磚白牆,處處是花草樹木。
晚上泡腳的時候,石毅誇讚吳愛,說她適應能力很強,一般外地人來巴爾村,光是高原反應,就得適應個把月。石毅說:“接下來的主要工作,就是給村裡家家戶戶安上網,讓他們過節的時候,能看看晚會啥的。”
“這的信號確實不太好,對了,小牛家是什麼情況。”吳愛問石毅。
石毅道:“小牛,那個四歲的男孩,他父母外出打工去了,從他出生起,就給奶奶在養,父母兩年回來一次,沒辦法,春運的票難買,又貴。搞得孩子現在連父母都不認得了。假如這回網通上了,他們可以隨時通通視頻,能隨時見麵了”。
吳愛低頭畫著什麼,說:“你把他父母電話給我”。
石毅倒掉洗腳水說:“你要電話做什麼”。吳愛說道:“想讓孩子聽聽父母的聲音”。
石毅告訴吳愛:“我試過了,沒用,哭的厲害,個把月才緩過來。”
石毅看吳愛畫的圖紙,她拿起來說道:“你在畫地圖”。
吳愛點頭說道:“恩,你看哈,這些位置可以按基站,覆蓋麵廣,受眾率高”。
石毅看著吳愛,嗬嗬一笑,道:“不謀而合,迫切需要你加入組織的隊伍。”
石毅為了村裡能安基站,沒少往縣裡跑手續。期間有因為一些不明的紅頭文件問題,被勸回好幾次,有的部門是因為權責不明,事情來回推脫。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等來了安基站的人。石毅將吳愛畫的圖紙遞給工程隊的人看,工程隊考查完之後,對石毅說道,這點你們踩的蠻準的麼。石毅一臉驕傲的說巴爾村有的是人才。
此後任耐吳悠跟吳愛視頻隨時打隨時能接,吳愛拿著手機給他倆看村的風景,路過的村民還會熱情的打招呼。石毅會入境,吳愛向他倆介紹石毅,果然性格相投的人,融入的非常快,不包括吳愛。
吳愛趁著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小牛家,她想小牛奶奶說明來意後,奶奶考慮再三,同意了。
小牛在她周圍來回跑,有時候還會調皮的發出怪聲嚇吳愛。吳愛再來之前已經聯係了小牛父母,了解到他們有智能機,他們非常高興,村裡通了信號網。他們早早的就在手機裡等著吳愛發視頻過來。
視頻通了,小牛父母看著眼神熟悉的房屋,小牛媽媽瞬間淚目。奶奶眼含淚花,告訴他們,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們放心,村裡對他們家很照顧,村書記石毅已經再幫忙給申請五保戶了。奶奶示意吳愛將鏡頭轉向小牛,隨即將眼淚用袖頭擦了一下。
小牛父母看見孩子,母親喚了一聲,小牛,小牛還在好奇的研究這個從沒見過的手機。他看著鏡頭裡的人物,伸手去摸。小牛母親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小牛父親眼角濕潤,對小牛說要聽奶奶的話。小牛咯咯的笑了,然後覺得再也沒什麼好玩的,跑開了。
奶奶對小牛父母說,孩子不認識你倆了。小牛父親斬釘截鐵的說,這次回去,說什麼,也要把母親和兒子帶在身邊。
另外一家是五保戶家庭,兩個女娃,原本家庭條件還不錯,父母跑大車拉貨,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父母全都消失在一次車禍中。人生各有各不幸,總是能在泥沼中,尋找生存的希望。兩個女孩被舅舅撫養,舅舅一直未娶,兩個女孩也很爭氣,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巴爾村還有一個三口之家,很特彆,三個人三個血型,這是吳愛有一次給他們體檢的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