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逸又如同心有所感,瞬間睜開了眼。
這是什麼毛病……
睡覺睡得像盞聲控燈。
神醫來都看不懂。
秦千寓放棄了,手搭在了嶽靈逸的床邊,任由她握著,躺在了地上。
就這樣將就睡吧。
*****
“把車開回去!!”陳潔從半夢半醒間驚醒,“怎麼能把喝醉的靈逸跟一個Alpha留在一起!!”
小馬被她的喊叫嚇了一激靈,撇了撇嘴:“安啦。”
“安什麼安!出事了你負責啊?!”
“沒什麼好怕的,今天逸姐在車上都靠著秦醫生睡著了。”
“真的假的。”陳潔狐疑地看著他,質疑這個畫麵的真實性。
小馬嘿嘿一笑:“放心,秦醫生正人君子,不會占逸姐便宜的。”
“你還不如擔心擔心逸姐……她一睡著,頭‘啪嗒’就靠在了人家肩上。”
“一點沒客氣。”
*****
最開始隻是抓住一根纖細的浮木,就足夠漂浮在海上。
隨後又握住一把乾燥溫暖的泥土,夢裡就開出了春天。
嶽靈逸睡了有史以來最安心的一覺,雖然乍一醒來,頭有些許做痛的征兆,但不影響整晚好眠的評價。
但當她看見自己與之十指緊扣的手,看見地上仍睡著但緊皺眉頭的秦千寓時。
人是懵的。
腦子中邪一樣重映了昨晚斷片的記憶……
她竟然把一個Alpha留在了浴室門口,竟然把一個Alpha留在了床邊。
嶽靈逸一陣晃神。
她怎麼不乾脆把Alpha留在床上算了?!
“手還沒握夠?”秦千寓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眼下青黑。
嶽靈逸被當場抓包,手像彈簧鎖一般解開了秦千寓的手指。
“抱歉。”她佯裝鎮定,聲音卻冷淡到像一支事後煙。
秦千寓微微錯愕。
在她的語氣裡,自己昨晚的陪睡顯得不像實際情況那樣簡單。
…
嶽靈逸借著寬鬆的睡衣領口,藏起自己尷尬的眼神。
她何德何能,讓一個Alpha站在床邊無措地像個失.身的受害者。
秦千寓看穿了她強裝的鎮定,臉上笑意浮現。揉了揉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而發麻的肩膀,改口問道:“有我陪著,睡得好嗎?”
“好,好極了!”
嶽靈逸懊惱地把手邊的枕頭砸了過去:“你快出去!”
秦千寓抱住枕頭,伸出食指比劃了個一:
“再說一件事我就走。我昨天跟陳潔商量了,打算讓你們公司藝人來我們醫院辦個集體體檢,正好你們公司最近在搞這些接地氣的入職活動。體檢部和我們在同一幢樓,到時候你就渾水摸魚,機動行事,來找我一趟。”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嶽靈逸臉上卻雲淡風輕,拖長語調。
“還有一件事。”秦千寓把枕頭扔還給她,走到門口又回頭,“晚上我值夜班,不用等我吃飯了,我睡醫院。”
“好。”
嶽靈逸點點頭。她還沒從宿醉發瘋的尷尬裡緩過來,巴不得如此。
秦千寓離開後,她鬆了一口氣,拖過被子把臉罩住。
同住的弊處實在明顯,任何情緒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另一方的關注。
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跟秦千寓合居以來幾乎沒有尷尬期的存在。三言兩語之間被消弭的隔閡,被催生的信任,無聲無息地蔓延在了她的思維慣性裡。
昨天喝酒之前哪怕有一點點顧慮,她都會覺得自己還是自己。
可她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會有置身險境的可能性。與其說是防火牆失靈,不如說秦千寓早被她排除在了危險人物之外。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當她衣衫整齊地和她在同一個房間裡醒來,就說明秦千寓的確配得起她的信任。
令她心慌的,大概是自己精心打造的堡壘被看穿了豆腐渣工程的本質,而她還站在牆頭唱著空城計。
*****
雖然自己滴酒未沾,可因為某些人的放縱不羈。
連帶著自己染了一身酒氣。
秦千寓回房間匆匆衝了個澡。
臨出門,又折回書房。
從桌麵上撕下了一張便利貼,標注了兩個關鍵詞:
Alpha?恐懼?
貼在了那本病曆本的內頁。
又合上。
秦千寓把病曆本妥帖地放回抽屜最深處,用一把密碼鎖鎖住了。
然後站起身,從立櫃書架裡拿出了兩冊模擬習題冊。
新買的,未拆封的,裝入了通勤包裡。
出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