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傻女兒,一頭熱血的往前衝,才不管自己身體受不受得了呢。”
付蘭沉默。
一直到付蘭結束通話,付質都在笑。
她也許覺得自己女兒在很久以前的校友兼情敵麵前小小的吃了個虧是個很有趣的事情。
第四天。
付蘭出了宿舍門正好遇上安尋,她朝這位母親的舊友笑了笑。
安尋突然開口:
“付蘭同學,昨天跟你媽媽聊過天啦?”
“啊?”付蘭大腦一片空白。
安尋歎了口氣,走到付蘭麵前,捏了捏她的臉,說:
“你媽媽沒有教過你,不要把心裡的話寫在臉上嗎?看見我笑得這麼勉強,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付蘭尷尬微笑。
這時候的安尋顯露出些許惡劣的情緒,她拍了拍付蘭的肩膀說:
“加油吧,付小蘭同學,該上班了。”
除了時不時響起的賬單聲,付蘭的實踐生活平靜而枯燥。
沒事的時候付蘭就打開消費記錄,把一下劃不到底的購物清單裡可疑的部分單獨標出。
蕭柯竇很謹慎,付蘭在他那些雜亂無章的購買順序裡幾乎看不出什麼可疑,她想了想,把可以組合使用的東西放在一起,終於讓她看出了點端倪。
“普通礦石、玻璃棒、坩堝......”付蘭看著這些已經被淘汰的工具,喃喃著:
“說你沒搞事情我是真不相信啊。”
第五天,付蘭結束工作,看著最新跳出的賬單,陷入沉默。
“安老師,我記得學生在這裡是有雙休的吧?”付蘭問。
“是啊。”安尋回答,“你要回家找媽媽告狀了?”
“不是,我是怕我房子著火沒了。”付蘭說,並立馬買了回一號城的車票,準備連夜趕回家。
今天蕭柯竇隻買了一樣東西,這一樣東西就花完了今天的100星幣。
高溫噴射器(3000℃)。
器如其名。
至少燒掉一個房子的內裝修綽綽有餘。
為什麼一號城危險品管製這麼鬆?
家庭購物頻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們商品上架沒有審核的嗎?
到達車站的付蘭無比後悔自己當時圖方便沒開車過來,跨城列車每個城市都要晃一圈,從七號城到一號城至少要三個星際時。
雖然蕭柯竇不可能燒房子。
一號城的房子安全性不用多說,蕭柯竇沒有開門權限,放火燒家把自己燒死的可能性更大。
那他買高溫噴射器乾嘛?
付蘭想到他買的一堆工具,隱隱有一個猜想。
“一號城到站。”
付蘭把滿腦子的想法收拾收拾,下車,直奔她的小公寓而去。
大門打開,蕭柯竇從衛生間走出來,正對上付蘭淩厲的目光。
付蘭看了眼緊閉的衛生間門,又看了眼表現得人畜無害的蕭柯竇。
大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付蘭沉著聲音說:“拿出來吧。”
“什麼?”蕭柯竇茫然地看著她。
付蘭也沒跟他多說,徑直走向衛生間,拉開門,隻見原本寬敞整潔的衛生間裡左邊一套蒸餾裝置,右邊一套鍛造設備,牆麵上還殘留著因操作失誤造成的大麵積黑色不明物體。
“硝石、鐵、銅.....”付蘭盯著他,“蕭柯竇,你想乾什麼?”
“這麼點事情,你還大老遠跑回來一趟。”蕭柯竇笑著說,“做點防身工具而已,這麼緊張乾什麼。”
他在付蘭的目光下從兜裡掏出了一把簡易左輪,因為製作者的不熟練,很多連接處坑坑窪窪,不怎麼精致。
付蘭伸手接過的時候,蕭柯竇忽然手腕一翻,槍口對準付蘭眉間,扣下扳機。
——砰。
付蘭放下擋在眉心的左手,透亮的眸子像淬了冰。
她的右手緊擰著蕭柯竇握槍的手,因為沒有控製力氣,那隻手看上去是要被付蘭擰變形了。
但手的主人卻還在笑,冷汗從他的鬢角泌出,他卻像是看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他邊笑邊說,“連皮膚都穿不透,我就說沒什麼大事吧。”
付蘭卸下他自製的器械,鬆手,不發一言,轉身進了房間。
蕭柯竇疼得沒有力氣維持站姿。
他靠牆坐下,右手死死掐住左手手腕,想以這點疼痛分擔左手骨折的劇痛。
她剛才興許是真想殺了自己。蕭柯竇想。
他又笑出了聲。
他看見付蘭丟在地上的子彈碎屑。那是剛剛付蘭擋下來的子彈。
所以能在光腦上大規模傳播的製作簡易火器的娛樂視頻,視頻的產物對於他們未來人的身體素質來說,大概就隻是玩具水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