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結束後,付蘭繼續去調查那位專偷人被子的江洋大盜。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這本該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無論是涉案金額還是作案手法都是如此的讓人啼笑皆非。
但實際上,已經在“案發現場”摸排了一個上午的付蘭一無所獲。
她看著早上阿婆連比帶劃的高牆,據說那個小偷像個武林高手一樣,一步就從牆上躍了過去。
身上除了穿著便於行動的衣服,隻帶著十幾斤重的被子。
因為七號城周邊糟糕的治安條件,這裡的居民區圍牆修的足足有三個付蘭那麼高。
即便是付蘭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恐怕需要將身體參數全部開至最高,才能一次跳過這麼高的圍牆。
這已經不是翻牆,這是直接戰勝一號星的重力,飛了過去。
付蘭在推導案情這方麵並不是專業人士,她隻好先回警務署,去找安尋彙報情況。
安尋正在進行通話,她微笑著將下屬上交的文件批得體無完膚,看到付蘭走來,關閉光腦暫時放對麵一馬。
“怎麼了?”安尋如同一位知心安姨。
——儘管她看起來隻比付蘭大一點兒。
付蘭把自己上午調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她在七號城警務署隻負責雞毛蒜皮的小事,付蘭直覺這件事情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
“想簡單點,興許那就是個反偵察意識非常高、個人身體素質足以與進行過身體改造的軍校生媲美的普通小偷呢。”安尋笑著說。
付蘭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胡扯。
“好吧。”安尋攤手,“我等會跟你一起去看看。”
安尋讓付蘭先去那邊,自己安排好下午的事情,再去七號城的邊緣居住區。
這裡的空氣有一股混雜著土腥味的奇怪味道。
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走過。
——因為職業問題,這裡大部分年輕人都不想跟警務署的人有接觸。
安尋抬頭,因為這堵圍牆矗立多年,上邊印滿了各色廣告與無聊人士的隨手塗鴉。
至於它的頂上,完全看不清是什麼情況。
付蘭遠遠的看見安尋,走了過來。
她今天上午來的時候就到高牆頂上去過,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圍牆上邊還插著不少金屬碎片,付蘭仔細辨認過,上邊並沒有殘留的新鮮血液。
也就是說,那個背著被子徒手翻牆的賊,甚至沒有因為這些密密麻麻的金屬碎片受傷。
安尋在周圍轉了一圈,又看向付蘭,問:“你覺得這些破爛被子有什麼用呢?”
被子?付蘭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儲存空氣,減少空氣的熱傳遞,保溫?”
安尋的表情一瞬間有些一言難儘,不過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緒。
“誰知道呢。”安尋說,“七號城奇怪的人太多了,也許有個窮鬼在悄悄搞什麼生化實驗也不一定。”
付蘭:“說得這麼隨性,您身為警務署在職員工,是不是有點太不把工作目標當回事了。”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嘛。”安尋笑道,“再說我要是不想管這些,來這裡乾嘛?”
付蘭覺得自己跟安尋掰扯這個問題,對找出七號城可能潛在的危險沒什麼幫助,轉身打算去附近偏僻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線索。
“欸,等等。”安尋叫住了付蘭,“我把你哥帶來了,他說自己在警務署待著沒事乾,想來見見世麵。”
“我哥?”付蘭回頭,看向了安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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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蘭看著坐在車上優雅的喝著功能性飲料的蕭柯竇。
“你來乾什麼?”她皺眉。
宛如每一個故事裡嫌棄自家窮親戚的惡毒人物。
“來看看七號城的風土人情。”蕭柯竇說,他看起來非常老實。
付蘭轉頭又看了眼四處閒逛的安尋,對蕭柯竇說:“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在外邊傳什麼風言風語呢?”
蕭柯竇無辜的說:“總有人要問我們是什麼關係的,你要是不樂意,我也可以委屈一下自稱是你的未婚夫。”
反正他無論如何都要賴上蕭呈寧和付質二人。
付蘭覺得蕭柯竇進化了,知道怎麼惡心自己了。
“我真該在給你做改造手術的時候,順便把你的發聲器官切了的。”付蘭用威脅的語氣說。
“法律規定星際公民具有生命健康權。”蕭柯竇說。
“你做改造手術的時候還不是公民。”
“我現在是了,付小姐,你錯失良機了。”蕭柯竇笑著說。
付蘭隻覺得他笑得很欠揍。
“老實待車裡,七號城的空氣組成與一號城不一樣,你出去轉兩圈可能就得換兩個身體零部件了。”付蘭說完,把車門關上。
付蘭覺得這裡可能隱藏著什麼陰謀,安尋卻老神在在的掰著路邊的“綠化帶。”
七號城邊緣地區的人造綠化帶都透著一股日薄西山的死氣沉沉。
“安老師,我覺得我們需要聯係警務署的人,進行更大範圍的排查。”付蘭走到安尋身邊說。
“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付蘭同學。”安尋放開了奄奄一息的綠花。
在對城市綠化進行討論的時候,聯邦政府一部分人認為綠色有助於人們心情的改善,而另一部分人認為花朵可以展現美好。
所以最後製作了大片“綠色花朵”,作為綠化帶的主體。
他們認為這很創新。
付蘭聽了安尋的話,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她不知道安尋是不是又在開沒什麼情商的玩笑。
“我覺得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付蘭開口,“這裡邊明顯有問題。”
“那就找到問題了,再來打申請叫人。”安尋一錘定音,她又看著付蘭說:
“況且,人們喜歡圍觀,但有的人不喜歡。”
付蘭覺得安尋前後說的話並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