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星距離一號星很遠,要進行十幾次的曲速跳躍。
不過居住星的排號和它們之間的距離遠近並沒有關係,九號星會選擇向一號星求助,原因之一就是一號星還算是距離它比較近的居住星。
付質依舊會每天保持和女兒的通話,但因為身處星際航行,所以信號時有時無。
不過就算通話卡頓,付蘭也能從母親那裡感受到,付質針對九號星那位剛愎自用的行政執行官恨不得大卸八塊的怒氣。
付蘭一度懷疑,付質這次去不是幫人家鎮壓反抗軍,而是去幫反抗軍削九號星執行官的。
“注意安全。”付蘭在通話結束時這樣說。
雖然下一秒光腦屏就顯示通話已結束,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通過這斷斷續續的信號傳過去。
.
時間慢慢的向前挪著。
自從蕭柯竇開始他的“創業”,那時有時無的奇怪現象也消失了不少。
所有人都在時間的籠罩下按部就班的處理著自己的事情。
付蘭學業生涯裡第二學年的第一場期末機甲對抗賽終於開始了。
——雖然她最終還是沒能拗過組員們,未能成功拆除連接儲備能源與動力係統間的運輸管,但至少,她有了一個坐墊。
星際第一軍校每年的機甲對抗賽都可謂是舉世矚目。
這所學校之所以被命名為星際第一軍校而非冠名星際聯邦,是因為軍校的曆史比星際聯邦本身更加悠遠。
它是星際時代的一座豐碑,而並不屬於星際聯邦。
反正當年付質把這座星際時代的象征拉到一號星來,可謂是下了血本。
因為與付蘭小姐特殊的關係,蕭柯竇先生有幸獲得一張對抗賽的場內觀賞邀請函。
——雖然他在拿到邀請函的第一反應是,把這東西掛上光腦賣掉,也許就能獲得他創業的啟動資金。
不過礙於這份邀請函已經綁定了身份信息,蕭柯竇隻能選擇自己前去觀賽,以不浪費這份珍貴的機會。
對抗賽的場地彙聚了這個時代最為前沿的科技產物。
在門口的掃描設備對觀眾身份進行驗證後,蕭柯竇走進觀戰房間,裡麵黑黢黢的,但他就像是走進了一團溫度適宜的果凍裡。
他被不明物質被緩緩包裹住,然後推向前方。
隔絕視線的黑色物質消失,蕭柯竇抬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廣袤到無邊無際的空地上。
各式各樣的機甲陸陸續續的出現在這塊空地上。
蕭柯竇心念一動,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抬到上空,眺望過去,這些機甲就像是平原上拔地而起的一顆顆零散小樹,其間還夾雜著些許“灌木”。
他將自己的離地高度控製在2-3米之間,向身邊的重型機甲伸出手,在大腦皮層生成了觸覺感受器感受到的金屬質感。
蕭柯竇可以看見機甲和自己身上有一層藍光——這像是一層特殊的隔離層。
他在數以百計的機甲間漫無目的的閒逛著。
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這個時代淺薄的理解。
對抗賽的觀賽邀請函絕不會隻有一封,但他在這裡除了機甲沒看見任何人。
每個人都是單獨的VIP席位。
付蘭在哪兒?
這個念頭一出來,熟悉的推力把他往一個方向推去——直線距離,並沒有任何要避障的意思。
蕭柯竇皺著眉頭看向即將近在眼前的重甲,控製著“停下”的念頭,但還是在撞上去的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他穿過了重甲。
他與這些機甲並沒有處在同一空間裡,但是他可以自己選擇觸碰到它們。
這股推力將他推到一架鮮豔的紅色輕甲前。
——除了顏色,這台輕甲與他當時圍觀付蘭進行試運行的機甲外形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此時正在機甲中進行最後調試的付蘭快慪死了。
明明設計稿都已經定死了,誰知道他們組裝的時候這裡修一修、那裡改一改,幾個月過去就弄出了一個跟設計稿不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不搭嘎的東西。
設計主題還是近戰輕甲,但武器裝備、外形線條、甚至連許多連接元件都不一樣。
由此可見,如果隊伍裡能手搓元件的工程係同學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他甚至想夥同編程係的同學把這座機甲的核心控製區拆了,看看能不能改一改。
幸好最後大家一塊給他套了麻袋,打進醫療係當了十幾天的教學材料,才遏製了一個裝載重甲核心控製的輕甲誕生。
因為和提交的設計稿差距太大,付蘭小組這次的評分會扣除10%作為懲罰。
蕭柯竇並不知道背後發生了如此精彩的故事。
他看著輕甲的能源燈亮起,緩緩在原地做著熱身。
一聲特殊的音波震蕩開,機甲上籠罩的藍光消失,水一樣的透明牆升起。
——比賽開始。
一座重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輕甲身邊——又或許是輕甲被推了過來,運動總是相對的。
在藍光消失的瞬間,兩座機甲像是忽然發現對方,重甲立刻向輕甲發射炮彈,借著輕甲躲避的時候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這是一座炮塔型重甲,隻要讓它固定好底座,它的防禦係統就會立刻啟動,到時候拆起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