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順著塗鼎的指向看過去,整個人如遭雷擊。
這是...周思宇的哥哥?那個動不動就要打人的暴力狂?
今天周思睿穿了一件尚為工整的白襯衣西裝褲,沒有戴耳釘,反而戴了一副眼鏡。明明是一身斯文的裝扮,但和他野獸般的氣質混合起來,就像獅子優雅地拿著一隻鋼筆那樣違和。
阮青青擦擦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弟周思睿,今年剛剛博一,以後就由他來帶你。”塗鼎儘顯“大師兄”的風範,“周思睿是A大本碩博連讀,正兒八經的計算機科班生,特彆優秀,他以前...”
儘管塗鼎滔滔不絕地說著周思睿如何如何優秀,她的耳朵現在正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進去。
周思睿也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師妹啊,基本情況介紹完了。你來得不巧,今天楊老頭臨時有個學術會,我去旁聽。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得趕緊走了。你倆聊聊熟悉一下,一會兒加個微信。”
塗鼎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偌大的實驗室隻剩下兩個人。
阮青青像一樁木頭一樣站著,她不知怎麼開口說話,腦海裡還是那天他抄起茶葉罐想打周思宇的場景。
“很巧,我正好是周思宇的哥哥,前天我們見過。”周思睿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
那天的回憶在阮青青的腦海中逐漸蘇醒,想到她在他麵前驕傲地說自己考上了A大,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回想起那句“A大計算機,有什麼了不起嗎?”,太紮心了,自己原先還以為他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學曆。
臉上漸漸泛起了紅色。她緊咬櫻唇,琢磨著該說什麼。
“A大計算機確實不怎麼樣,連你這樣的都收。”周思睿擺出一副可悲可歎的表情。
我這樣的?我怎麼樣了?
“總比你這樣的暴力狂好吧?”阮青青咬牙切齒,嘴上仍然不落下風。
“我不打人。”周思睿淡淡地說。
什麼?
“但我會嚇唬人。”周思睿補了一句。
嚇唬人?
猛然回想那天給他媽媽打電話的時候,他媽媽會說他會嚇唬弟弟。
所以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也要嚇唬她嗎?
周思睿並未繼續說什麼嚇唬不嚇唬,而是說起了正事。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怎麼帶你。你希望我怎麼帶你?”
這個問題倒是把阮青青問住了,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帶”是個什麼意思。
周思睿見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料到她心中沒什麼主意,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想法:“乾脆你什麼也不用學,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論文也可以幫你改,你隨便混個畢業得了。”
“不行!”阮青青急忙反對,她真的想學點東西,怎麼能隨便混畢業呢?
“那你讓我怎麼帶你呢?”周思睿反問她。
怎麼帶?像自己給周思宇補習那樣帶可以嗎?
“教我知識?”阮青青想了想,試探性地問。
“不可能,我平時很忙。”周思睿一口回絕,“你自己看書,不懂的可以問我。”
“啊?”阮青青麵露難色,“昨天我看過書了,基本看不懂怎麼辦?”
“...”周思睿無語,基本看不懂?這學起來恐怕不是查漏補缺而是精衛填海吧。
難道她真的指望他一個知識點一個知識點教她?開什麼玩笑。
“那你跟著我吧,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這樣行嗎?”周思睿隨意地說,對於阮青青這種沒有計劃的人,他沒什麼幫助的欲望。
“好。”阮青青點點頭,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周思睿緩緩從筆筒裡麵抽出一把尺子,在阮青青麵前晃了晃,說:“還有,我說過,我不打人,但是我會嚇唬人。”
這是什麼意思?學不好就要挨打嗎?打臉還是屁股?
“把手伸出來,手心向上。”
阮青青不明所以,乖乖地伸出手。
尺子在她手心輕敲了一下。
頓時,她明白了,學不好就要打手心。
這還叫不打人?打手心也算是打人啊!這僅僅是嚇唬嗎?阮青青在心裡咆哮。
昨天剛得知有位“優秀”的師兄可以帶她,她什麼也沒想,興衝衝地就奔過來了,誰知道帶她的師兄會是這樣一個暴力狂?
還打手心?當她三歲小孩嗎?
這種大起大落她實在無法接受,難以想象以後三年怎麼過。
她一臉悲痛,耷拉著嘴角。
周思睿用餘光偷瞟,看到了她泄氣的小表情,不知怎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表情。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似的,把二維碼推到阮青青麵前,語氣沒什麼波瀾:“加個微信吧,不然以後你怎麼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