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屬實是出乎意料,葉一慕一愣。
倒是阿武心思縝密,絲毫沒表現出驚訝的樣子,隻是裝作看到葉一慕不尋常的反應,用緬語詢問了一遍普奈剛剛向她說了什麼。
普奈如實道來,阿武聽後,隻沉思了一會,謹慎地勸導了普奈幾句,而普奈卻說:“我意已決,不要乾涉我的決定。”
他掐著煙的手擋在臉前,眼裡似有似無地泛出一道寒光。
連稱呼也沒有,阿武莫名生出一股恐懼。回過心神,身邊那位年輕女子正抿緊嘴角直直杵著。
也是,像自己這樣的老油條麵對剛剛的場景都會感到一絲害怕,更彆說是這位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
阿武想開口安慰幾句葉一慕,但礙於語種問題,又欲言又止。他平時在普幫要介意的因素太多了,再加上現在這幾個中國人的到來,他更要謹言慎行。
知道身旁的男人想幫忙,葉一慕稍稍定了心神,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讓她自己應付。
她沒坐下來仔細考慮,也沒提議讓普奈給她點時間,隻是腦海裡又忽地閃過了那女傭的臉,於是便鬼使神差地對普奈說:“當然可以。您有意招待我,我怎能拂了您的麵子。榮幸之至。”
語罷,擠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阿武無奈,麵前兩人笑是笑著,看似和諧,實則暗流湧動。
普奈又笑出兩聲,身子往椅子背一靠,“很乾脆,不愧是葉家集團的千金。這幾天普幫會好好招待你的,”到此頓了一下,又將中文換成了緬文:“阿武,帶她去客房,剩下的交給你安排。”
說完,他夾著雪茄轉過椅子背過去,不管他們了。
普奈口中所謂的“招待”是實打實的招待,隻是葉一慕沒見過這種場麵,會錯了意,所以才產生了莫須有的緊張。
但普奈性子擺在那,不會因為葉一慕太年輕且是女性而手軟,前幾家公司的人看過的“東西”,葉一慕照舊會看到。
阿武彆開一點身子,伸手示意葉一慕和他一起離開。
兩人步行至走廊上,阿武確認接待室的門已經關好後,用中文對葉一慕說:“葉小姐,這幾天負責接待您的是我,所以請不用擔心。”
“你……”
葉一慕愣了一下,麵前這男人居然會說中文。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阿武又低了低聲音打斷她:
“噓…我這個事情先保密,日後再和您解釋。”
葉一慕皺眉,不解道:“那為什麼會選擇告訴我?”
阿武聳聳肩,不好意思地笑著回:“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您可以相信。也可能是我太衝動了。”
“嗯,我之前有過預感,你看起來就不像本地人。”
葉一慕沒看他,同樣也低著聲音。
彆墅內安靜,兩人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普奈和陳秘書他們也對這兩人的交談毫不知情。
阿武啞然,沒空回想是哪裡露出了馬腳,隻抓緊時間回她:
“是的...抱歉我現在暫時不能再向您透露更多。但我可以保證,至少在這幾天裡,您是安全的。”
許是異國他鄉中母語給她的安全感,葉一慕也像李相郡那般,對阿武賦予了莫名的信任。
“曉得。我現在下去跟他們說剛剛的事情。”
葉一慕淡然,沒再多說什麼,也不著急道謝,直直往樓下走去。
樓下一行人在沙發上待了近半小時,坐姿都有些鬆懈,不顧禮節。看到葉一慕下來立馬正襟危坐,陳秘書率先站起來帶著關照詢問。
“普奈說...是能簽,隻是讓你們都離開,要留我一個人在這。”
葉一慕不廢話,平靜地說著。前前後後強調這事都快習慣了,恐懼也隨著阿武的坦白而消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