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一看了一眼麵色陰沉的肖左,輕輕歎口氣,拿過餐桌上的抽紙,慢慢走到助理麵前,
“彆哭了,誰能預測到後麵的事?沒人怪你的……池哥也不會怪你的。”
他抽出一張紙,替助理擦拭眼淚。然後對身後的路川使了個眼色,用口型說了“水”。
路川示意,轉身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助理哭的頭腦發懵,沒有餘力伸手接杯子。
路川的手就一直在空中停著,沒有人接,也沒有地方放。聽著不休的哭聲,路川突然有些煩躁,於是直接把杯子塞到她手裡。
助理被嚇一跳,但還是道了聲謝謝。
沈未一瞪了他一眼。
路川立刻低下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你先回去吧。”肖左走過來,對助理說道,
“這件事不怪你,彆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給你放幾天假,等池洹好了你再回來。”
肖左把助理送到樓下,給她叫了出租車。直到親眼看著她上車,他才回來。
剛回到樓上,臥室門便打開了,梁辰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幾個人瞧見了他,立刻想走上前,卻被梁辰擋了回來。“噓。”他做了個手勢,輕輕的關上房門。
“人怎麼樣了?”肖左率先問道。
“剛睡著。”梁辰按了按太陽穴,看上去很疲憊。
“醫生怎麼說?”沈未一連忙追問。
池洹四年前出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脛腓骨骨折,打了兩個鋼板、八顆鋼釘。康複後醫生說儘量不要做激烈的活動,更不能再次受到重擊。
攝影棚的梯子不高,大概是五斤左右。雖然看上去不重,可若是砸在同一處骨折過的地方,很難保證不會產生二次骨折。
而二次骨折帶來的傷害遠超第一次,甚至會造成肌肉萎縮、壞死甚至更嚴重的後果。
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地方。
良辰壓低聲音,以免吵醒屋裡睡著的池洹,“拍過片子了,萬幸,沒有受傷。”
幾人長長呼出一口氣。
“但是……”梁辰出聲道。
幾人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阿池他想到了那場車禍,目前狀態不太好。”
肖左沉默了幾秒,“需要找心理醫生嗎?”
梁辰拒絕了,“還是我來吧,你也知道他對心理醫生很抗拒。”
肖左點點頭。
宋栩溪擔心的望著梁辰,“哥,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幫你看著池哥。”
“沒事,我這幾天沒有通告,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梁辰揉了一把宋栩溪的頭發,“我知道你今天有拍攝,還把你喊過來……”
“哥你說什麼呢?”宋栩溪有些生氣地打斷他的話,“我們要是知道了不來,那也太沒有良心了。”
沈未一附和,“就是就是,彆說是在北京,就算我在海南……啊不,在南極,我也要第一時間飛回來。”
梁辰又說了幾句有關池洹的情況,肖左勉強放下心,“行吧,你照顧我也放心,你們都回去吧。”
臨出門前,宋栩溪扒著門框,不甘心的再問一遍,“哥,你確定不需要我們留下來幫你?”
沈未一撞了一下宋栩溪的肩膀,“走吧,梁哥和池哥互相陪伴了這麼多年,你要相信他們嘛。”
宋栩溪又叮囑道,“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不管有多晚。我就在北京,開車過來很快的。”
“好。”梁辰把他們送到電梯門口,“快回去吧。”
肖左按下一樓的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
“你們倆開車來的?”肖左看向路川。
“嗯。”路川點頭。
“行,回去路上開慢一點。”然後又轉頭麵對沈未一說道,“你7點10分的飛機去長沙,彆忘了,我把小宋送回去就去接你。”
沈未一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跟著路川上車了。
——
宋栩溪很疲憊,幾乎是車子剛一發動,他就睡著了。
因為要準備組合回歸,宋栩溪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所以等他回到劇組,就得補上之前缺的進度,故而這幾天他幾乎整日待在片場。
今天也是如此。他上午剛拍完,想著回酒店睡個覺,沒想到梁辰打來電話說池洹出事了,他又強打著精神火急火燎的去看望。
好在問題不大,梁辰把他們打發了回來。
宋栩溪歪著頭一直睡著,肖左也沒有打擾他,直到快到酒店,肖左才小心翼翼喚醒宋栩溪。
“我就不上去了,等會兒我替你給王導請個假,你明天再拍。”
雖然肖左看著宋栩溪的神情很是心疼,但他必須得去接沈未一了。從他家到機場需要一個半小時,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所以肖左必須提前走。
宋栩溪點點頭,搖搖晃晃的往酒店走去。肖左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肖左還是準備下車,親自送他回房間。
……
一輛商務車穩穩地停在了酒店門口,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男人剛準備離開,卻被裡麵的人叫住,於是便他倚著車門和裡麵的人說話。
那人穿著一件鬆石綠大衣,裡麵配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他個子很高挑,衣品也好,不去做模特簡直是虧了這身高。
實在是太搶眼了,肖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肖哥?”
這聲音……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