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影廳的燈打開,難免會有四處亂看的人。雖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認識我們,但隻要有一個人認出來,也稍微會有些麻煩。”宋栩溪解釋道。
“所以我們幾個去電影院看電影時,總是會晚進場早離場。”
林易洵接過他手中的紙杯,扔進了影廳門外的垃圾桶裡,“那豈不是開頭和結尾都看不了了。”
“是啊,所以等全網上映後會再看一遍。”宋栩溪無奈道,“不過工作太忙,很多電影也沒時間重看,所以就留那兒了。”
林易洵若有所思。
“對了,我記得酒店附近有個小公園。”宋栩溪眨眨眼,“要不要去散散步,或者說是,約會?”
……
這個公園離酒店不算太遠,一些喜歡早起鍛煉的客人時常便去那兒。公園中心有一片湖,白天的時候可以看到岸邊垂釣的人。
而到了晚上,便是老年人聚集的時間,三五成群的老人們相約著去遛彎,或者在健身器材旁閒聊。
林易洵和宋栩溪並肩走在一條長廊裡。
聽說這原本是一條紫藤花長廊,不過冬季剛過去,花朵尚未長出。如今隻長出了一些嫩芽。
大概再過個半個月就能開花了吧。
長廊裡每隔一小段便掛著幾個小燈,隻是有幾個壞掉了,也沒有人去修,於是便一直擱置在原處。
兩人漫步往前走,穿過一段黑暗的區域。剛才恐怖片裡的鏡頭浮現在宋栩溪的腦海中,他有些害怕,一直往林易洵身邊靠近。
林易洵見狀,輕輕勾著宋栩溪的小拇指。
宋栩溪並沒有因此而消除恐懼,不斷催促著林易洵,“快點走,快點走。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像是故意一樣,宋栩溪越催,林易洵反倒不急不慢。
“那你想的是什麼樣的?”
宋栩溪沒有回答,隻顧著拽著他往前走。直到終於看到前麵有燈光了,宋栩溪才放慢腳步,長舒了一口氣,
“你上學的時候有沒有學過一篇紫藤花的文章,我想象的就是那種,像瀑布一樣垂下來。”
他指著上麵的廊架,“但是你看這裡,光禿禿的。”
“還那麼黑……”
他很不滿的不斷吐槽道,“一點兒也不浪漫。”
林易洵淺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紫藤花要到四月中旬才能開花呢。”
宋栩溪突出的骨節有些硌手,但是林易洵仍然沒有鬆開,“等下個月它開花了我們再過來,好嗎?”
宋栩溪“嗯”了一聲,“可還是感覺很可惜。”
林易洵稍稍動了下手腕,與他十指相扣,“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他指向前麵的小亭子。
亭子中間有一張石桌,四邊各擺放著四隻石凳。亭子裡沒有燈,自然也沒有彆人。桌麵上陳放一幅棋盤,林易洵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是一幅象棋盤。
石凳上看上去很乾淨,許是每天都有人來的緣故。但是林易洵還是拿出一張濕巾擦了一下。
宋栩溪看著棋盤,抬頭問林易洵,“你會下嗎?”
林易洵搖頭。
“小的時候我爺爺就經常出門,去和他的那群老朋友下棋。”
“我就坐在他旁邊打瞌睡。”宋栩溪輕笑一聲。
“他特彆喜歡下棋,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我奶奶氣衝衝來尋他,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林易洵安靜的坐在他對麵聽著。
“我爸現在也和他爸一樣,每天端著保溫杯,去小區的花園下棋。”
“不過他沒有爺爺棋力好,隻能默默站在旁邊看彆人下。”
宋栩溪撫摸著棋盤,“你說我老了之後,會不會也和我爸一樣沉迷下棋,然後每天到了飯點,你就一通電話打來,說……”
他模仿著老人的聲線,“老伴兒回家吃飯了。”
宋栩溪幻想著那個場景,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肯定不會打電話。”林易洵很認真的注視著他的眼睛,“我會去找你,然後一起回家。”
宋栩溪微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隨後他輕輕一笑,“好啊,小老頭兒接丈夫回家。”
林易洵微皺眉頭,他想到了之前宋栩溪說他是“小媳婦等丈夫回家”。
他的比喻學的真的很不好。林易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