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好不容易看見窗前的自己座位上沒人了,周鄭坐回去了,她才不遲不慢回自己座位。
討人厭的周鄭還問自己,臉上還有些隱隱擔憂。
他竟然說,上太久廁所對身體不好,不要蹲太久了,會有毛病的。
他還隱晦告訴自己,班裡就有人生過痔瘡。
但他不能說是誰。
本來有些八卦的於多溫,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情去了解到底是誰生了痔瘡。
內心的怒火已經讓她不夠理智了。
她咬牙切齒警告對方,並且為自己正名,表示自己不是去上廁所的。
周鄭也不知道於多溫又再生哪門子的氣。
等到晚上於多溫一直都在團委辦公室沒回來,他更是完全沒心思了。
隻知道過一會兒就抬頭往四處看看,尤其盯著門口。
陳鑫楠開著小差觀察著周鄭,還偷摸摸給他遞紙條。
問他怎麼了。
周鄭很無奈給他寫。
說是於多溫和自己生氣了,到底怎麼辦。
陳鑫楠恨鐵不成鋼,他就說吧。
就是自己兄弟的原因,乾嘛讓他倆的戰火還蔓延到周圍。
現在知道反省也晚了吧。
他根據於多溫借給自己的言情小說描述經驗,
認為,最重要的在於,低頭。
【低頭?】
【對,低頭】
陳鑫楠表示,一個優秀男人不能畏懼跟女孩低頭,最好撒嬌賣慘這樣最好。
周鄭很懷疑言情小說到底教會了他什麼?
他又寫,【懂了,於多溫的書給我,我要看】
【我沒看完】
【一頓飯】
下一秒書就如風一樣,頃刻間掉落在於多溫的凳子上。
斜眼看了一下陳鑫楠賊眉鼠眼地朝自己放電。
周鄭開啟他認真的學習之路。
學海無涯苦作舟。
不就是言情小說,能有多難學套路?
等到晚自習還剩下一個小時,於多溫才回來。
這個時候她總覺得出了什麼差錯,周鄭頭都沒太看自己,自己讓他讓開,他也不轉過來,清冷疏離,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波瀾不起。
甚至異常冰冷···
在自己坐下後讓他給自己拿一下掉落的黑筆,他發出的一聲輕輕的音,還帶著厭煩之氣。
讓人心情複雜,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
越想越委屈,怎麼,教彆人題目都是如沐春風。
給自己撿隻筆就是不苟言笑,嘴唇緊閉著、唇角還往下壓。
看向身邊的男孩,在教室裡明烈的白熾燈下,清冷而又俊逸,隻是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於多溫本來就敏感更是覺得氣憤,下一秒她還收到了噩耗。
數學五十五分。
自己感覺這麼好才五十五分?
上帝,您能做個主嗎?
而且才考完隔了一天就下來了,數學老師不需要休息嗎?
淚水都快溢出來了,整張卷麵上到處是紅色的叉叉,唯一清爽的地方竟然是前麵需要讀卡器讀取的鉛筆塗層的地方···
對自己的失望是難以言喻的疼痛。
於多溫不敢讓彆人知道自己的情緒,唰一下眼珠子就噙滿了淚水,無聲無息在哪裡抓緊試卷還半遮半掩分數。
本來就是周鄭給她拿的卷子,他怎麼會不知道於多溫的分數呢。
剛才言情小說裡描寫的霸道總裁就是用這樣的威勢和清冷疏離俘獲了女主。
狠狠摁在懷裡告訴她,女人你隻有我,也隻有我會這麼愛你。
其他的發揮不出來,隻是表現得冷漠疏離的話,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剛想發揮演技讓於多溫嚇一嚇,讓她知道自己的好。
結果於多溫就哭了。
愛哭鬼的巨大威力讓我們年輕的“總裁”一下子慌了。
“你乾嘛哭。”
他知道於多溫好麵子,肯定不想被彆人看見。
周鄭從抽屜裡抽出紙巾,兩個人的距離直接就靠到最近,手貼著手,他給她紙巾,本來想幫她擦掉。
又覺得不太好。
“我數學太差了嗚嗚···”
於多溫咬著唇瓣不敢輕易作聲,都在晚自習呢。
“啊你彆哭啊,馬上不是你說你媽媽給你找了家教。而且···我也會教你的啊。”
“你教我個屁。”
於多溫打了個哭嗝,明明隻是默默潸然淚下,怎麼還會這麼尷尬打嗝!
但對方也沒怎麼在意,他輕柔地還是上手拭去愛哭包的眼淚,告訴她,他肯定會好好教的。
“要比對彆人更細心!”
於多溫小心補充,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這一刻滿腦子都是期盼對方能夠隻看著自己。
觸覺變得敏感,晚自習的氛圍裡一對同桌在詭異的氛圍裡互相依偎著發誓。
“好,那你也彆跑來跑去。晚自習我都盯著你。”
“嗯嗯。”
周鄭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神經亢奮甚至導致刺痛,他希望排除一切乾擾,以便注意力集中在於多溫身上。
手指發麻,那隻觸碰過眼淚的手指好像粘上了毒藥。
他隻覺得這一秒鐘都不能再這樣,趕緊立起身和於多溫保持距離。
剛好,兩個人的一周多以來的莫名其妙的火氣逐漸消失。火焰點燃在兩個人的眼睛裡,帶動起一片星河璀璨的光斑。
默默靠的很近的兩個人自覺地專注於卷麵和作業。
忽而,燃燒的夏日滾燙了心臟,誰都不知道蟬鳴和自己的心跳哪一個動靜更亂。
一些心事永遠存在在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