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偽裝 德維特可以說,朱利安剛……(1 / 2)

德維特可以說,朱利安剛回來所以他不清楚。

德維特可以說,是廚房沒有獲得主人的飲食禁忌。

德維特還可以說,是宴請你們而已,朱利安不一定會吃南瓜湯。

但他沒能說出口。

一種巨大的羞恥從他的頭腦蔓延到四肢百骸,火焰般燃燒得他頭昏腦漲。

連佩裡斯都知道的事,為什麼他會不清楚?

連佩裡斯都知道朱利安對南瓜過敏,但他不知道?

對佩裡斯的怒火被一句話澆了個乾淨,隻剩下一餐廳的死寂,他感到自己不幸溺水,窒息得快要消亡。

他該溫柔地問朱利安來確認這件事。

他該向妹妹道歉並處置廚房裡的人。

可他被定在當場,好像回到多年前敵襲的那晚,再一次被不可言狀的氣氛所恐嚇,他緊咬下唇,直至出了血也毫無反應。

最終開口的是善解人意的朱利安,她溫柔地說:“哥哥,是我要的南瓜湯,沒關係的。”

德維特猛地看向她,他通過那雙如同純水般的淺綠眸子看到某個相似的寬容的人,總算恢複了意識,終於鬆開牙齒,鮮血讓他狼狽起來,他強笑著維持體麵:“妹妹,是哥哥的錯,哥哥給你道歉。”

佩裡斯沒眼看他倆兄妹情深,恰好瞥見米克萊特正文雅地吃東西,文雅但速度極快,麵前的東西消滅得極快。

她有些樂,他倒是不見外,幸虧吃相好,不然威廉姆會氣個半死。

她移開視線,看到威廉姆怒火中燒。

好吧,已經氣了個半死。

“看來我們不適合待在一張餐桌上啊,”佩裡斯起身,溫文爾雅地注視朱利安,“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朱利安,你果然如傳言中美麗善良,衷心歡迎你回家,隻不過之後我們就沒必要見麵了,你說呢?”

不顧驚愕的朱利安,她如同麵對斯圖爾特兄弟那樣,行了一個平民麵對貴族的禮,而後轉身就走。

當路過扶著德維特的威廉姆時,遮掩動作地勾手抽去一縷隻有她看得見的黑煙。

那是她用佩佩的暗魔力做出來的倒黴小詛咒,本來還有一兩天,但今天這一出算是取悅了她,於是頗為大方地將它帶走。

她哼著小調,如來時那樣輕快地上了樓。

本想第二天就去蹲克勞迪婭,結果對魔法實驗上了頭,隔了兩天才有時間來伊莎貝爾,巧的是這次相當順利,佩裡斯剛進大門就被皇家騎士請上了二樓。

佩裡斯頂著那頭亮瞎眼的頭發敲開房門,為她開門的簡眼見地僵硬了一下,卻很快無事發生一樣向她微笑行禮:“佩裡斯小姐日安。”

佩裡斯回禮:“日安。”

簡心中閃過訝異,就見佩裡斯張開雙臂,語調一句三歎:“克勞迪婭!好久不見我的公主!”

【佩佩,她真是我最愛的NPC,沒有之一!我上輩子真不該隻和她見了一麵!】

【……嗬。】你是說戰場上對方抱著大皇子屍體流著血淚你過去拉她一把然後被扇了一個耳光的事嗎?

【不過她的眼睛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佩佩看見坐臥沙發上的克勞迪婭,對方的眼睛綁著白綢,她聲音冷厲下來,【誰會傷害到克勞迪婭的眼睛。】

劇情裡克勞迪婭的真相之瞳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因為暗魔力汙染導致的失明,但現在離劇情十萬八千裡,被層層保護的她怎麼受的傷,確實很可疑。

準備好冷嘲熱諷的克勞迪婭被對方沒大沒小的熱情招呼梗住,竟任對方坐到身邊,感受到佩裡斯的胳膊環在她身後,這動作在腦海裡想一想就很不成體統。

簡眼見著向來以優雅端莊為名的佩裡斯花花公子似的貼著公主,額頭的青筋直跳,她站在沙發對麵的椅子旁微笑:“佩裡斯小姐,您坐這邊來吧。”

“感謝你簡,但我和克勞迪婭誰跟誰,坐這麼近剛剛好!”

克勞迪婭:……??

簡:……

克勞迪婭開始頭痛,怎麼回事,聖女出現後一個個都丟了腦子嗎?正要說什麼,就聽見佩裡斯自來熟地問:“你眼睛怎麼回事?”

帝國的明珠,女王的愛女,以智慧為名,被暗地裡喊作笑麵虎的公主——克勞迪婭眉心突突突地跳:“你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你今天這一套是要乾什麼?”分外熟悉對方的克勞迪婭還是沒忍住,“平常見了都是唇槍舌戰,今天改方法惡心我了?”

“那倒沒有,”佩裡斯相當自在,雙眼盯著覆蓋對方眼睛的白綢,眼神深得可怕,直叫一旁的簡心驚膽戰,“我隻是發現你才是對的那一方,全世界原來隻有你才是我至親的友人!您的心如同您的眼睛般都是黃金般美好!”

克勞迪婭:……

簡:……

“你中邪了?”克勞迪婭挑眉,“聖女在家沒給你看看?”

佩裡斯牽起對方的手:“相信我,我隻是回頭是岸了。”

克勞迪婭惡寒,把手抽走,沒好氣地說:“嗬,你還能悔悟?倔得跟驢似的。”

“哎,居然不信,好傷心哦。”

“得了吧,還演?”

“好吧,我有事給你說,”佩裡斯丟開玩世不恭的語氣,“很重要,就咱倆談。”

克勞迪婭遲疑,最終向簡揮手:“好啊,那就隻留咱倆。”

“殿下!”

“沒事,你去門口守著。”克勞迪婭沉靜地說,“她不會傷害我。”

簡咬牙,抬眼看見佩裡斯玩味地看她,於是斂下神色,恭敬地回答:“是,殿下。”

哢噠——

隨著關門聲,克勞迪婭矜傲說:“說。”

“我是中級魔法師。”

“哦,你是中級……什麼?!”

“我是中級魔法師。”

“哈?”克勞迪婭感到頭昏,等等,難不成是在做夢?

她捏了把手背的肉,疼。

佩裡斯見狀覺得好笑:“不信?”

克勞迪婭沒吭聲。

佩裡斯握住她的手,讓她貼上自己的手心,克勞迪婭下意識要抽開,卻在貼緊的手心裡感受到正在生長的萌芽。

她驚愕地抬頭,直麵佩裡斯,手下卻用力一摁將萌芽摁死,她嚴肅地問:“怎麼回事?”

“就是這樣,”佩裡斯鬆開手,“我其實是一名中級魔法師。”

“可你八歲的洗禮裡明明失敗了。”

克勞迪婭是指童年時貴族必經的魔法覺醒儀式,深孚眾望的佩裡斯不光失敗,發色瞳色也一夜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