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昏迷 佩裡斯沒發現在自己決定……(2 / 2)

這喜歡像是一種對童年的補償,這種粉隻有上好的綢緞能調製出來,穿它的人一定健康富足,能吃飽穿暖,不擔心衣服臟了舊了怎麼辦,還能享受精神快樂。

在她食不果腹的乞丐生涯裡,她在街邊遠遠地看見過,那個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還有兩邊牽著她手的慈愛父母,以及那張嘴裡含的糖塊,小小的撒嬌,全部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東西。

她在第一世回來不久的時候偷偷給自己留了一條淡粉的睡裙,混在五顏六色的衣服裡,悄悄地穿上然後被佩裡斯意外發現,她羞恥得語無倫次,說了什麼隨便穿的,太土了應該扔掉的話,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忍不住落淚。

佩裡斯抱住她,沉默良久後輕輕地向她道歉:“對不起。”從此她總會給她收集不少淡粉的東西,安靜地送到她手裡,維持她剛剛進入上流社會的自尊心。

但這已經是很遠的事了,久到她已經忘了自己喜歡這麼淡雅溫柔的顏色,隻記得風雪和血,記得燃燒的黑火,記得寒冷刺骨,記得無處發泄的恨,還有無望的祈禱。

安道爾不知道和德維特說了些什麼,他們急匆匆的出門了,俯視他們背影的朱利安長歎一口氣,她將戒指放入抽屜深處,決定去見佩裡斯。

時間已經差不多,再晚點魂印也許就要發動了。

金色魔女,那位聲勢浩大掘了約瑟夫叔叔墳的高級魔法師,誰能想得到她在中區開了家小酒館?朱利安和佩裡斯都曾在逃跑時偶爾受過她的照撫,如果佩裡斯不是離開王都,那裡是最好的藏身地點。

這也是緣分嗎,光明神冕下?

安道爾帶德維特到達小酒館時,德維特看著熟悉的店門和熟悉的店家,竟頓在門口不敢進了。

這裡可太熟悉了啊!這不是那位挖了約瑟夫叔叔墳的女魔法師的店嗎!佩裡斯居然住在這裡嗎!

德維特想到那時女魔法師身後燃燒著黃金火,一路焚禿了整個公爵府,一抬手從墓地裡掘出來約瑟夫叔叔的棺材,扛了就跑,順手還能把父親打得半死不活,那模樣實在駭人,讓他一時間不敢邁動步子。

安道爾走了兩步發現德維特還在原地,又退回來拽他胳膊,竟沒拽動:“怎麼不動了?”

“我緩一下。”

“就兩步路。”

“我有些頭暈。”

“那趕緊進去歇著啊。”

“我心口痛。”

“快進去給你倒點水喝。”

德維特抬頭,深綠的眼瞳上演瞳孔地震,安道爾回視,淺綠的眼睛滿是疑惑。

就在他們磨蹭的時候,坐在店內的佩裡斯心有所感,扭頭往門口一看,就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怎麼回事!安道爾怎麼這麼不講信用!】

她就知道安道爾根本不可信!

【安道爾的信用全是給貴族男人的!咱們兩個平民算什麼小饅頭!】佩裡斯氣得心裡直罵,【這狗東西,我以為他至少能等個一兩天,都和艾米麗小姐說好了注意點他,結果他前嘴一說後手就違約!垃圾玩意兒怪不得斯圖爾特家最後完蛋!繼承人這麼沒藥救,斯圖爾特侯爵怕是時不時要抱著亡妻墓碑哭到暈頭!】

“好罵!”克勞迪婭拍手,她也早看不慣安道爾那家夥,什麼東西就敢和我王兄並稱帝國雙星!

佩裡斯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講心裡話說出口,僵笑著問:“你怎麼還不走?”

克勞迪婭順著她方才的視線轉過身:“哦,原來是小公爵來抓你了啊,厲害了啊,原來是離家出走?”

“說得好像你沒離家出走過似的!”

這提的又是童年的事了,這一代王室成員,哪個沒離家出走過啊。

克勞迪婭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卻好心地說:“擔心什麼?我要和你住這裡,德維特能把誰管住?”

佩裡斯立馬換了一張諂媚的臉,湊過去給公主殿下捏肩捶背:“那就拜托您了啊!”

德維特最終邁步,佩裡斯狐假虎威地站在克勞迪婭身後,兩人才發現原來公主也在。

安道爾下意識想要行禮,卻看到公主穿著一身不匹配的平民衣裳,一下子想到大約是隱藏身份出來玩,於是又打直背,隻是衝著對方點了點頭。

克勞迪婭抬著下巴開口:“二位前來有何貴乾?總不可能是來喝酒的吧?”

德維特正欲開口,就見本眉飛色舞的佩裡斯忽然捂住心口。

佩裡斯在德維特靠近時,心跳忽然加快,渾身血液如同倒流,胸口凝滯,呼吸被橫空切斷,窒息感襲來,整個人像是被投入幽深的海淵,口鼻間隻有濃稠冰冷的寒流,緊接著四肢冰冷發麻,手腳僵硬,額角冷汗直流,眼前發黑,腦中如有針紮。

佩裡斯捏著克勞迪婭肩膀的手忽然鬆動,克勞迪婭感到身後不對,扭頭就見佩裡斯大張著口卻呼吸不來。

“佩裡斯!”

她急切地去扶住佩裡斯,佩裡斯還是直直癱倒在地上,心跳的頻率怪異,樣子似疼似悶,臉漲得通紅。

佩裡斯的心口浮動出深紫的魔法陣,像是體表外的心臟一般急劇地縮張,艾米麗與麗莎都主動上前查看,卻齊齊被魔法陣彈得後摔,克勞迪婭張開真相之瞳,將佩裡斯的狀態穩定在原樣,看清那魔法陣後勃然大怒:“你們竟敢對她用奴隸魂印!”

安道爾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看向德維特。

克勞迪婭仰頭逼視慌張的德維特,黃金的魔法陣懸在德維特頭頂,德維特被釘在原地,迫於黃金法陣咚的一聲雙腿跪地。

壓迫感緊逼,德維特吐出一口血,聲音微弱地解釋:“我們有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好一個難言之隱!”克勞迪婭站起身,每走一步,法陣施加的壓力愈發強大,酒館的客人早已作鳥獸散,陳列的東西隨著空中魔力的洶湧而震顫,“帝國下令廢除奴隸魂印已經數百年,道格拉斯家不僅還留存這一禁術,甚至把它用在自己養大的女兒身上!你們道格拉斯可知她是我王室的人!”

在無人發現的角度,佩裡斯手環中鑽出一絲淺金的光明神力,柔和地注入佩裡斯心口的魔法陣中。淹沒在窒息痛苦中的佩裡斯頭腦一昏,終於暈了過去。

德維特被壓得俯趴在地,血吐得麵色更白,有氣無力地說:“救她,快救她……”

那聲音細微不為人所聽見,克勞迪婭怒火滔天,法陣疊加新的陣紋,那是這次眼睛治好後可以抽取靈魂的秘術。

艾米麗看得分明,白著臉上前阻止,而德維特已經被法陣帶來的撕扯感痛到大叫。

安道爾趕忙上前跪下:“公主!現在的要務是救下佩裡斯!她已經昏迷了!”

克勞迪婭回過神,撤開法陣,親自抱起昏迷的佩裡斯,與剛進門的朱利安四目而對:“你也要攔我?”

“佩裡斯的魂印隻能在道格拉斯解。”

克勞迪婭驚怒:“你也知道這件事!”

“公主,相信我,我不會害她。”

克勞迪婭緊抱住麵色蒼白的佩裡斯,遲疑地看她。

“您也一同來吧,我向您解釋您想知道的事。”朱利安平靜地說,“您看到過的,沒有人比我想讓她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