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朱利安從善如流地發完誓，笑容都比剛才真誠了不少。

克勞迪婭發問：“你說我們的世界正處在不為人知的危機裡，但麻煩遠不止你這個假聖女是不是？”

“克勞迪婭，我們的世界輪回了很多次。”

克勞迪婭一僵：“你讓我發誓就是為聽這種傻話？！”

“皇室在私下裡調查一個邪/教組織，但每次隻能得到一屋子的暗魔力殘留，對它們做了什麼一無所知，是不是？”

克勞迪婭拔出腰間長劍橫在朱利安脖子上：“朱利安，彆以為你現在是聖女我就拿你沒辦法！窺探皇室之秘，教廷是要宣戰嗎！”

朱利安昂起頭：“我怎麼知道的？因為世界輪回了很多次，次數夠多，各種消息總能知道一些。放下劍吧公主，讓我們的談話和平一些。”

克勞迪婭怒目圓瞪，最終收起劍。朱利安繼續說：“這個世界輪回了很多次，隻有我擁有全部的記憶，在我和佩裡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中，佩裡斯心神具裂，這位異鄉人來之前，我與她一起死在北方戰場。”

“聖戰輸了？！”

“如果是說魔獸的戰爭，那我們沒有輸，那那些勝利的代價非常可怕。戰場上的士兵十不存一，高階貴族犧牲頗多，人類麵對勝利毫無喜色，征戰結束後所有人家都掛上黑紗，克勞迪婭，你覺得這算是贏了嗎？”

克勞迪婭咬緊下唇，倔強地說：“贏了，一切就能變好。”

“若是沃頓家血脈隻剩下路德維希呢？”

“三皇子黨做了叛徒？！他們怎麼敢！”

“三皇子黨也損失慘重，安道爾失去一隻胳膊，阿伯特慘死，德維特失去雷魔法，公爵重傷，吉爾巴特伯爵戰死，外交大臣兼任內政大臣的職責累死在前往安斯艾爾求援的船上，克勞迪婭，十不存一，不隻是上了戰場的人啊。”

“魔獸竟然入侵到城鎮了嗎？”

“是那個邪/教。”

克勞迪婭沉沉地閉上了眼，她有氣無力：“所以，贏了，但是慘勝，我們沒有打退黑魔法與魔獸，隻是休戰。每一次嗎……”

“我以為你會將重點放在路德維希登基上。”

“路德維希？他有什麼重要的，作為皇室守的是帝國的臣民，不是一個冷冰冰的王位。”

“你果然如佩裡斯所說，是最合適的夥伴。”

“你們沒找過王室求援？否則登基的哪怕是我也比路德維希強。也就是說，要麼你們堅定地站在路德維希那一邊，要麼，我與兄長還有母親，全部……”死了？

朱利安緘口不言。

克勞迪婭頭一昏，聲音卻擲地有聲：“告訴我，我們的結局。”

“你不是猜到了？”

她深呼一口氣：“我要詳細的。”

朱利安歎息：“希望你聽完還能冷靜。我們向你求援，或者你向我們伸出援助之手後，你總會離奇死亡，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與佩裡斯也嘗試了很多和你的接觸方法，不論是讓你討厭我們又或是和我們快速聯盟，甚至向你透露未來的相關消息，但沒有用，你總會死亡，屍體會缺一部分血肉，順著調查我們終於查到了那個□□頭上。

“埃德加皇太子與馬塞爾皇子都會來參加葬禮，但總會在途中出事，即便本人沒有出事，安斯艾爾和北方戰區就會出事。

“馬塞爾殿下是因為安斯艾爾的內亂，而皇太子如果沒有在回王都的路上被刺殺身亡，那就會戰死。

“三皇子黨有些無恥小人，會針對死人潑臟水，將戰局胡亂分析，女王陛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愛你，春狩的驚變導致她下了罪己詔身體受了神罰，而後又得知你的死訊，身體垮了大半，再然後是王儲的死，那群敗類不想著建設帝國，一心爭名奪利，於是一步步刺激女王，要求女王向神靈請罪有負王位。而等聖戰結束後，百姓生活水深火熱，女王積鬱成疾加案牘勞形，最終早早離世。”

淚水從克勞迪婭眼角流下，她睜開眼，黃金瞳亮得驚人：“但這個異鄉人改變了這些是不是？不然你也不必把她護得那麼緊，你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佩裡斯。”

“光明神告訴我的，她是被祂帶來拯救這個世界的救世主。這不是第一次，她已經嘗試過一次了，那一次，你和女王沒有死。”

克勞迪婭哽咽：“所以我的哥哥他們……”

朱利安一言不發。

“異鄉人也有輪回的記憶？”

“她沒有，她隻知道被編纂的劇情，由靈魂破碎後的佩裡斯告知。”

“佩裡斯不會對一個救世主撒謊。”

“所以佩裡斯知道的也是被編纂的故事。將這個世界當做一個闖關任務，將這個世界當做一場遊戲，光明神希望她們能愉快地承擔本不該她們承擔，但卻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克勞迪婭捂住頭，將頭埋在兩腿之間。一切串起來了，簡被抓捕後揪出來一串在王宮的奸細與巫師，而這此春狩因為自己的表現，即便獵場除了那麼大的事，女王的風評反而變更好，再加上陰差陽錯她的真相之瞳升級，自己死亡的可能立馬降低。

“既然是異鄉人，為什麼你不一開始就把她帶我麵前我們結盟？”

“那和當初我和佩裡斯去找你有什麼區彆嗎？”

“這個異鄉人可是個中級魔法師！”

“她的魔法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強大的。”

“那至少可以告訴我簡是叛徒？”

“首先我們不知道誰是叛徒，再者，和你一起長大的簡和我們倆，你會信誰？”

克勞迪婭無言以對。

“你知道她是用什麼救你的嗎？是一顆光明魔法石。”朱利安語速很慢，好像一個神像開口說話，“那顆魔法石來自於純白之蟒的守護，你的真相之瞳升級了對嗎？”

克勞迪婭瞳孔一縮，且不論純白之蟒這種傳說級的生物，真相之瞳的升級她又怎麼會知道？

“光明神給異鄉人留下了一個東西，所以我猜，作為聖女預備役的你一定也收了什麼禮物，想來想去就是那顆魔法石了。”

“你知道它？”

“那可是我自己取過無數次的東西。”

“好吧。等等，所以上輩子你也刺傷我的眼睛了？那我怎麼活下去的？”

“你眼睛受傷後，女王給你多送了幾個人，那些人也圍著你，簡反而因為要忙你吩咐的政務離你更遠了。”

“因禍得福啊。那你知道誰要我的血肉嗎？”

“我不知道是誰，”朱利安回答道，“我隻知道有人在偷你的血肉，誰主導，什麼用，我一概不知，隻是一切指向那個邪/教，那個巫師組織，做什麼壞事都有可能。”

“我要怎麼做？既然你向我說這麼多，肯定是有要我做的事吧？”

“我要維持她所知的那一類劇情，隻有一切變動得越少，她的行動才能安全地走出我們走不出的路。”

克勞迪婭皺眉：“你怎麼知道你這麼做最好？現在她已經要撂挑子不乾了。”

“撂挑子不乾也是一種行動。”

“……你真的不是她親媽？怎麼她怎麼做你都隻會讚賞。我要做些什麼？”

“目前不用做什麼，之後有什麼行動我會給你遞消息，伊莎貝爾的裁縫店有我從小認識的朋友，他會幫忙。”

“所以這些東西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告訴女王要更有效率，還有很多更成熟的方案？”

“因為王室裡任何一個人都不比你的重要性啊，而且也隻有你會真心實意幫忙吧，你敢說我把這事告訴女王，陛下不會借著這事排除異己？”

“喂！你在我麵前說女王壞話？這買賣可真奇怪，說白了你不說這些也不耽誤你的行動啊。”

“因為一切變了啊，光明神告訴我，現在一切都變了，不拉新的同伴入場，萬一像上輩子那樣失敗了怎麼辦？最後一次了，克勞迪婭，這是最後一次了，神留下命運之輪贈予佩裡斯，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