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自曝 輕撥表盤,回到飯後時間……(2 / 2)

【我都喊你好幾次了!神器變小狗了啊!!】

佩裡斯咽了口口水:“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我不知道啊!它剛才變成小狗後就一直在一邊乖乖待著,結果你開始罵光明神,它噌地一下子就撞過來了。】

“光明神?”佩裡斯嘴角一抽,笑容嘲諷,囂張地站起來彎腰拍拍小狗腦袋,“好狗,挺忠誠啊。”

齒輪小狗仰起腦袋,叫也不叫,兩顆金屬眼也看不出來神色,佩裡斯更囂張了:“就你叫命運之輪啊?命運之輪就這狗樣啊?光明神是什麼審美,嗯?搞什麼諷喻呢?”

小狗聽完,四條腿蹬得飛快,繞她轉了兩圈,佩裡斯抱著胳膊看它“無能狂怒”,居高臨下地說:“還神器,能把你主人喊出來嗎?縮頭烏龜似的,把人送進來就沒信兒了,合著是專職偷渡,乾完一票就跑啊?”

【你可閉嘴吧!那是光明神!這是神器!】

佩裡斯毫無敬畏心:“神器怎麼了?還不是被我活拆了?嗷!”

齒輪小狗狠狠咬上佩裡斯的腳腕,佩裡斯痛得直甩,然而就像在空中花園那次,咬上佩裡斯後迅速化作一道嚴絲合縫的金環,扒在佩裡斯的腳腕上了。

佩裡斯低下頭,眼眶開始發紅。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

克勞迪婭回王宮了一趟,等她冒著雨再來到小酒館,看到的就是聖女朱利安在佩裡斯門前垂淚的模樣。

半小時前,正在教廷檢查禮服的朱利安心有所感,佩裡斯的情緒波動過於強烈,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她連忙飛奔去了小酒館,正好看到米克萊特踹開房門後被扯進去的身影。

朱利安驚得跟上去,最終停在了門口。

早上送走佩裡斯後,米克萊特心有不安,小姐幾次三番氣暈了德維特,說不準後麵德維特還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比如這次,佩裡斯都是被克勞迪婭抱回來的。

本著順便見一麵的想法,他踏入小酒館後直奔佩裡斯的房間,在門口敲了半晌卻無人應答,正要下樓,聽到屋內一聲巨響。

米克萊特心下大驚,一腳踹開房門,就被一支藤攔腰扯了進去。

他機敏地手起風刃往腰上砍,結果還沒等他手放下去,倏忽間,手上的風魔力一斷,一抬眼,也不知天色何時變得如此詭譎,烏雲壓境,風雨欲來,就在他正要說話,就見哭得兩眼通紅鼻尖緋色的佩裡斯伸出一截綠藤,藤尖點點自己對麵臟兮兮的毯子:“來,你坐這兒。”

朱利安咬唇垂淚,美得像一幅畫,但克勞迪婭隻覺得納悶,她想要上前,朱利安卻抬手製止,她指了指自己心口,克勞迪婭了悟,是那個奴隸印。

可怎麼回事?佩裡斯的奴隸印就不會這樣能影響到情緒啊,奴隸契約怎麼可能會讓奴隸探查到主人的心情?

一牆之隔,朱利安跪坐在潮濕的地麵上,雙手叩著門,額頭緊挨冰冷的木門無聲落淚,她緊咬嘴唇,努力輕聲呼吸,生怕裡麵的人聽到她的存在。

佩裡斯縮在牆角,閃電的白光裡映照出她蒼白的臉。

她抱著膝蓋讓米可萊特坐到自己對麵,然後開口:“米可萊特,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米可萊特瞳孔微縮,卻紋絲不動地端坐在她對麵。

他看見自己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堅強勇義的前主人麵無表情地落淚。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滑落,可她卻無神地沒有動作。

她的語氣平靜至極:“我不知道該給誰說,我快要瘋了,所以我決定奴役你,令你聆聽這一聳人聽聞的真相。”

佩裡斯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不屬於這裡,原來的那個佩裡斯現在活在我的腦袋裡。”

“我們,兩個倒黴鬼。”

“米可萊特,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虛假的,或許對你們不是。”

“我在這裡通關,就像一場賽跑遊戲,我得贏,為了回家。”

“如同你們愛你們的世界,我也愛我的世界。那是我的家。”

“我在那裡學習、成長、悲歡離合,並擁有一個光明廣闊的,可以任我決定的未來。”

“我不可能留在這裡,更不想留在這裡,當一個,困在家族裡的貴族小姐?”

“我想不明白,這無妄之災為什麼降臨在我頭上?”

“我是魔物嗎?”

“我是天生惡種嗎?”

“我曾毀滅過世界嗎?”

“我付出過死亡的代價,難道這也不夠多嗎?”

“米可萊特,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

佩裡斯嗚咽哭泣。

“憑什麼呢,我隻想回家啊……”

米可萊特思緒混亂,好像看到這個少女的內心正在枯萎,那顆跳動的永恒光明的心正在黯淡。

那是禦劍飛行的時候她的眉飛色舞。

是用樹枝畫出一排等式時的笑逐顏開。

是她在指尖放煙花時的懷念低落。

是她拽起自己衣領後的無力鬆手。

讓她寧可拋棄一切優待隻願回歸的地方,那會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地方養出來這樣的孩子?

他明白了,原來如此,她能平視眾生,原來如此,她能特立獨行。

米可萊特雙手顫抖,被這秘密震得手足無措,他急不可耐地想要上前擁抱住自己的主人,但他卻不敢。

佩裡斯埋頭哭泣,將自己藏在黑暗中,連雷霆的光芒都無法照亮她。

米可萊特喉嚨發澀,笨拙地呼喚她的名字:“佩裡斯,我們去禦劍飛行吧。”

在米克萊特焦心的等待中,佩裡斯突然仰起淚流滿麵的臉。

“不去!”

米克萊特:?

“大晚上禦劍飛行看得見嗎?而且外麵在打雷,我們去當活體引雷針嗎?”

在外麵正落淚的朱利安噗嗤一笑,克勞迪婭扶額:“她可真是……”

“那就不去?”米克萊特訕訕地說,“那你有想做的事嗎?”

“沒有!”佩裡斯理直氣壯,“挨千刀的光明神,垃圾命運之輪,打不過玩這一套!”

【呸呸呸!】佩佩在她腦海裡大喊,【你能不能住嘴!你腳上那玩意兒有脾氣的啊!】

佩裡斯抹了把眼淚,能屈能伸,兩手合實虔誠祈禱:“英武的命運之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再搞這種讓人動不動情緒失控的事了好嗎?您看,偉大的光明神請我來這個世界,肯定不是要我當您的逗樂的是不是?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哢噠一聲,佩裡斯腳腕上的金環乾脆利落地解開落地。

佩裡斯吸著鼻子把它拿起來,沮喪的心情還未平複。

或許也平複不了,畢竟她現在前所未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