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對不住。
慕情慢慢地咀嚼,對麵坐著他。白熾燈都溫暖得不像話。
我能同你說話,就很開心了,就當安慰我慘烈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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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慕情路過夜市。
牛肉火鍋,大排檔。各色食擔徹夜亮著燈泡。
馬路牙子上蹲著臉紅彤彤的風信。
慕情想了又想,停下腳步蹲在他旁邊。
“……”
“……”
風信轉過頭看他,臉紅紅眼角掛淚光。
“慕情?”
到底還是認出來他了,即使慕情隻是靜靜看著他。
他們之間的沉默,在嘈雜的夜市裡好像昨夜一攤積水。
“我已然慣勢……我記得我晚上肚饑……得食路邊擔。”風信手裡把著酒瓶,說著閩南話打著嗝。
他不是本地人,來這邊後才會說當地話。
慕情不說話,隻是聽著。
人情寡淡的社會,風信赤誠地像一把火,把積水點燃。
慕情想了想,問風信: “再同我食?”
風信呆呆地望著他,隨後嘴角咧開。
白色的塑料桌椅,白色的一次性碗筷,白色的慕情的襯衫。
風信點單,醉醺醺稀裡糊塗點了一大堆,倒沒有慕情不愛吃的。
隨著燒烤很快上來的,還有冰啤酒。
慕情撬開一瓶,對瓶吹。
風信被他鎮住了,愣了會才笑開: 沒想到你這麼會喝酒。
慕情用下巴指指他: 你不一樣? 我倆沒差。
風信隻顧著傻樂。
小城看不到星星,隻有兩個男人對坐著,食路邊擔。
風信喝著就喝多了,眼神朦朧給慕情說,下次再一起吃飯。
慕情點點頭。
夜裡是成人的專場,慕情沒有問風信為什麼半夜買醉,風信也沒問慕情怎麼這麼晚回家。
他們隻是麵對麵坐下,吃飯,大口喝啤酒,再喊老板續杯。
各有各的過活,也不必多問。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大家都是為了安穩的生活拚儘全力活著,計較來煩惱去,倒都不如坐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