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說多了都是淚，這一年的鬆快還是我硬拖來的。”卓俞吃著糖葫蘆，搖頭晃腦，隻用餘光瞧他，“今日我必要玩個儘興！要在書院呆兩年，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日子呢。”

卓緣搖了搖頭，伸出手指：“先拉個鉤好不好，拉完我們去買糖糕。”

“哥哥，你要同我約定什麼？”卓俞不明所以地笑笑，遞上了手。啊……不會挑明的吧，她心道。

兩隻手慢慢貼近，尾指相扣。

“約定把對方永遠當作最要好的……家人。”

卓俞又笑：“家人本就要好呀，哥哥，你犯什麼傻。”話是這麼說……其實也隻能是家人了，她若失了分寸，麻煩的是自己，她省得。

卓緣沒有回話，隻是將手扣得更緊了些。

隨後，兩人聲音一同響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

“變了就修煉有礙、不成事！”卓俞見卓緣停頓下來，接上。家人嘛，這承諾她給得起。

卓緣敲了下她的頭：“如此，那便一定要說到做到。”

“當然！我可是最信守承諾之人！”卓俞說著，拉著他跑向賣糖糕的小攤，“走吧，買糖糕去！”

賣糖糕的是個眉目和藹的老婆婆，卓俞每回下山都會來買糖糕，所以兩個人逐漸熟識起來。“小俞，來啦。”老人瞧見卓俞走近，便把罩著糖糕的布掀起。

“婆婆，我今日要四份糖糕！”

“好，我來裝。”老人熟練地將糖糕包進紙中，四周折起，係上結。“小俞啊，聽說你要去書院修習了，今個多送你一包，就當作是為你道賀啦。”

卓俞連聲道謝，見老人遞過紙包，正要伸手去接，身側的手先她一步接了過去。

“我來。”

卓緣拎過糖糕，放到左手上。此時他雙手已經拿滿了東西，多是卓俞買的吃食或逗樂的小玩意。

“你兄長是個體貼的，今後定能請得相守之人。”攤主見狀打趣道。

“是，我哥哥最貼心了。”卓俞接過話，笑盈盈地看著卓緣。

卓緣的耳廓慢慢爬上紅暈，引得卓俞發笑：“哥，你害羞啦。”

他也不回她，隻紅著耳朵不說話，這讓她笑得更加放肆起來。

隻是這笑聲未了，幫裡的夥計就逮住了他倆。

“少幫主，幫主找您。”

這麼快便找來了？卓俞挎起個委屈臉，但又覺著多說點什麼都沒法多留一會，於是答應即刻上山，早死早托生哈。

“你們帶少幫主先回，我還有事。”卓緣見狀說道。

“這……”幾人麵麵相覷。

卓緣接著補充：“是二當家交給我的事。”

夥計們這才同意下來，這趟主要是將少幫主帶回去就行，既然這二當家的男兒有事要辦，那他們自然不必多說什麼。

幾人提溜著卓俞就上了山。

正到山上，卓俞就見卓令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一時不免心虛。

“爹爹……”她喚道。

“彆，彆叫我，彆整這出，去，院子裡舞上一個時辰的劍去。”卓令這般發話，卓俞便知曉此事無周旋餘地，於是不再開口，乖乖提起劍，朝院子裡走去。

卓俞走後，卓令問剛剛下山的夥計：“剛剛你們見卓俞和卓緣的時候，他們在做何事？”

“少幫主在買糖糕，卓緣幫她提著東西。”

“行了，去忙吧。”卓令擺擺手，示意夥計可以走了。

“唉，”他馬上又歎了口氣，這卓俞，馬上要去書院呆上兩個年頭，回來之後便是及冠禮，及冠後這請不請的才可提上日程。

他就怕她還沒見過更好的人，便早早在心裡定下人選，所以總見不得兩人在一塊聯絡感情。唉，為人父母，總會多思慮些。

不過卓緣打小在自己眼前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倒也算是個不錯人選。

但卓令又轉念一想：自家孩子總有些見異思遷罷，今日歡喜這個，明日又心悅那個，要安定下來可不容易。

罷了罷了，今日事今日畢，明日事明日再說。更何況，孩子也會有自己的思量。

於是乎，他抿了一口手上的茶，向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