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葉小閣總算摸清楚了這個小鎮的異常之處,為什麼這群乞丐不起義逃跑,也不收拾自己找個工做,甚至還是舉報逃跑‘商品’的頭號功臣,全靠那位嚴大人會玩謀略啊。
每日定時分發善糧,每隔一個月分發少量的金銀財寶,若舉報成功還能避免被‘獻祭’,對外再宣稱無條件接收流民,導致乞丐越來越多,還能訛上頭的一筆賑災費。
理由還特智障,什麼經常有海嘯,種不了地,打不了魚。
望著後方一片茂密的紅楓林,瞧著前方風平浪靜的海麵,您這說謊都不打個草稿啊!問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怎麼不被戳破。
自然是那些所謂的大官人早就沉溺於風花雪月,醉生夢死,無法自拔。
而所謂的獻祭,葉小閣隻聽說楓林深處藏著一隻怪物,每月需要一百人投食,要知道在人口稀缺的社會,一百人可不是小數目,想要威脅不聽話的‘商品’也無需如此巨大的量。
這位嚴大人究竟在耍何花樣?
隨手抓了一把泥往自己臉上抹去,搖搖晃晃地朝著嚴府走去,逃過了被人上,還是逃不過成為男妾?早知道就不毀容還更方便吹枕邊風呢。結果到了嚴府,望向府前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葉小閣嘴角抽搐,人家那叫選美大賽,擱這,他們得叫靈魂選美,外貌實屬鬼斧神工,不忍直視,有些醜得形容詞都不知道如何描述。
這,天生麗質,毀容了也比不過啊!
含淚捂臉退下,在人群前方角落,靜靜等待著那位嚴夫人宣布選拔的規則。
“安靜!嚴夫人到!”
厚重結實的大門緩緩打開,紮著丸子頭的小廝正攙扶著一位女子走向前方,沒想到嚴夫人身體真這般嬌弱?夫人一身素雅的淡青紗裙,烏發隨意半紮散落披在肩頭,而發飾也隻是尋常婦人常佩戴的木簪,甚至富貴人家必備的翡翠手鐲都不曾看見。
偏偏如此樸素的打扮也遮不住那張驚豔臉蛋,肌膚略微病態,眼眸中像是透露著無儘的悲傷,詭異地勾起眾人內心深處的保護欲。
當然,並不包括葉小閣。
畢竟,自從看過他自己那張臉過後,什麼絕色美人都得通通得靠邊站,媽的,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動心,第一次遇見如何合口味的美人,竟然是他自己!
幸好他毀容了,不然遲早得走上自戀這條不歸路,對著鏡子那啥,噫!可怕。
此時太陽早已落入西山,殘月偷偷摸摸懸掛在天際,眾人早已在府外等了足足一天,連每日定時的糧食都並未分發,饑腸轆轆的人們多少有些不滿,正準備討要說法時,前方嚴夫人抬眸隨意看了看下麵的人群,溫柔地掩麵輕笑:“久等,為表歉意,各位可以隨意挑一件物品。”
隨後拍了拍手,後麵的侍從得令,陸陸續續搬來幾張長桌,上麵堆滿了各種奢華精致的衣物、金銀首飾、璀璨珠寶,而躲在後方的幾盤饅頭和素粥則變得毫無價值。
絕大部分乞丐曾也是紅極一時的頭牌,隻因年老或毀容而流落街頭,見到如此華麗的贈禮又怎能不心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最昂貴的物品,有幾人甚至按耐不住開始相互爭鬥搶奪,爭吵謾罵聲隻增不減。
葉小閣皺了皺眉頭,多少有些無奈,如此明顯的測試無人發現,是該哀歎他們的無知,還是憐憫他們可憐的過往,承受不住的早已凋亡,餘下殘花卻沉溺於既往虛幻的輝煌,搖搖欲墜,仰頭輕歎一口氣。
罪魁禍首就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踮起腳尖往眯著眼睛往首飾堆裡瞄,總算發現在角落無人問津的銀手鐲,可惜,如今嬌小的身軀要擠進人堆,簡直是難上加難,都快被擠成肉餅了,好不容易手勉強夠到,結果卻發現有一雙小手同時跟他抓住了手鐲。
“......”
“......”
雙方此時都在暗歎這該死的緣分。
怎麼又是這倒黴玩意!
小眼瞪大眼,誰也不樂意鬆手,葉小閣仗著對方無法開口,奸笑著嘲諷道:“小鬼,毛都沒長齊,還想去做小妾?不如大哥哥先好好教教你,怎樣?”
莫無憂氣急敗壞,恨不得踹死這無恥之徒!等著恢複修為定要他好看!偏偏力氣處於劣勢,憋紅了臉都無法將手鐲挪動一絲一毫,葉小閣還跟貓兒玩弄老鼠那般,也不著急搶回就故意就這麼耗著。
“我說,小孩子就乖乖買根糖葫蘆,去牆角玩泥巴,湊什麼熱鬨?想學著話本裡當大俠?”
玩泥巴.......
玩泥巴!!!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張嘴就準備咬過去,葉小閣早有預判,在小鬼撲過來的瞬間立馬開口大聲張揚:“老子已經十多天沒洗澡了。”把黑乎乎的手臂懟到小屁孩的嘴邊,挑釁道:“有本事就咬?”